第34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1/2)
周日下午,杭城下起了小雨。马盛光老先生沏了一壶热茶,在钢琴前正襟危坐,一脸庄严肃穆,一双大手在键盘上慢慢地爬。
钢琴上,躺着一个ipad,《步行街》的视频放了一半。
他弹的是《g弦上的咏叹调》,方岩的吉他版。马盛光不太管左手,右手快速移动,一连串音符涌出,弹到一半,喀嚓,停了。
弹错了一个音。
“呼呼。”马老头有点儿生气,从头再来。
对马盛光老先生来说,不管什么音乐,他听一遍,都能把谱子哗哗写出来,一个音符也不会差。哪怕是作曲系学生刚写的、糟糕的大型交响乐,听一遍,也不在话下。
他一直在看《步行街》。
光看不过瘾,还要弹。马老头是拉小提琴的,但钢琴弹得也挺好。《g弦》里有一大段离调模进,也就是带着邪气的地方,他总弹错。一个长句子中的3个音符,他总会弹错某一个。到了《超级玛丽》,则是布鲁斯,中间变成了古老的教会调式,他连弹错好几个音。
有点儿诡异。
本来,弹得不一样也无所谓,意思到了就行。马盛光一开始只是想弹一遍,找找感觉。可总弹不对,他倔脾气上来了,开始较劲。
最后没辙了,他老老实实扒谱子,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写下来,钉死,错不了了。他脑袋里想的不是旋律或和声,而是一条条古怪的线,在黑暗中甩动。很不一样的动机。
这个家伙,是谁教出来的?
女儿马悦没在家吃晚饭。他打电话,让她打听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情况,哪儿冒出来的,老师是谁。
“干嘛,你又想收学生了?”
“聊聊,就是聊聊。”老马低调地说。
马老头打破常规,上网看新闻。他觉得,“巫师”这称号挺贴切。这小伙子看起来不大,也就20多岁,不到30。可他的音乐风格五花八门,也没啥框架的约束,纵横飘逸,散发着无限的灵气。
这孩子,活得很自由啊。马老头想。
晚上,马盛光的一个弟子上门探望,他看见老师坐在钢琴前,伸着脖子,全神贯注弹《超级玛丽》,吓得直扶墙,以为老头儿疯了。
钢琴声忽然一变,晶莹的音符闪动,轻盈无比,马老头对着琴谱,脸上浮现了迷之微笑,如同老年版的蒙娜丽莎。没笑几秒,他的无名指一颤,又弹错了。
马老头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说不出的别扭。他怒砸琴键,狂飙了一段儿莫扎特,才顺过气来。
弟子赶紧拍手叫好,上前问安:“老师,您今天……”
马老头没理,他瞅了一眼ipad,骂:“好小子,你玩儿我呢?”
“……”
到了深夜,马盛光终于找对了感觉,有如神助,把方岩的旋律不断扩展,弹成了大段的曲子,波涛汹涌,无穷无尽。他觉得神清气爽,开了台灯,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搞创作。
真正的现代音乐。
“爸,您还不睡呢。”马悦倚在书房门口,打哈欠,迷糊地说。“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半夜上厕所,还看见您在忙工作。”
“额……”
“怎么啦?”
马老头摘了老花镜,指了指ipad,问:“悦悦,我还没明白,你说,他那个《两只老虎》是什么意思?”
周日晚上,步行街的一座商场里,《两只老虎》的主人袁媛吓坏了。
杨震宇在小屋里专心读书,恶补了一下午,有了一些自信。他一行动起来,心情也振奋了,忽然良心发现,给自己老爹打电话,弱弱道了歉,说会努力念大学。他爸妈龙颜大悦,勉励儿子一番,还奖给他1000块零花钱。
杨震宇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夏沫,再次良心发现,觉得女朋友也很不容易,决定陪她逛街。两口子也去了步行街,想见识一下刷boss。
在商场里,四人撞上了。
袁媛受到了外界的刺激,猛然清醒。她发觉自己一路拉着方岩的手,还挽过他胳膊,只吓得汗流浃背,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赶紧松手。
她一脸茫然,进入了死机状态。
夏沫略有尴尬,杨震宇却一脸得意,问拎着大包小包的方岩:“师父,那什么,我该叫嫂子,还是叫师娘?”
袁媛一听,摇晃两下,像要昏过去,夏沫赶紧扶住,说:“别搭理他,神经病。”
三人带袁媛出门透气,夏沫拉着她说了半天闲话,她才缓过来。男生拎东西,在后面抽烟,杨震宇小声问方岩:“我还是想采访一下,哥们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岩沉默了半天,说:“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信。”
步行街完全变了。
街上一片繁华气派,像一个盛大的节日。人群很拥挤,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波接一波地晃悠着。空气里有一种躁动的气氛,春天的微风吹来,带着一丝丝的热气。
街上有很多卖唱的。
步行街的入口,站着两个小伙子,一人打手鼓,一人弹吉他唱歌,有音箱麦克。唱的是汪峰的《美丽世界的孤儿》。地上摆了一个篮子,有不少钱。
隔了50米,一个男生在唱《天天想你》,一个女孩蹲在一边。琴箱打开,也有不少钱。
……
再过50米,有一位很专业的大哥,地上铺着横幅,“流浪歌手的不灭理想”,还有小字的长篇介绍,还铺了几张报纸,都是媒体对他的报道。他这摊儿围了几十人,琴箱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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