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场戏 3(2/2)
。崔笺云借机报考,自称贫家未嫁之女,来与曹语花做伴。果然两女一见,曹语花之病不药而愈,曹父更觉得自己方法不错,更因喜爱崔笺云的缘故而收她做了义女。那边范石已改名中举,正好在曹父门下,曹父虽然当初拒婚,却其实只闻其名而并没有见过求婚之人,这时范石已改姓名为石某,曹父不知,赏识这个门生的才华,便将女儿许配。
曹语花先过门,次日崔笺云又假称自己是石生的原聘妻子,定要与妹妹同嫁,曹父一向古板拘谨,认为人伦攸关,不嫁不行,于是又隆重给崔笺云发嫁。婚毕两女才向曹父说明一向的欺骗情事,老人无可奈何,只好一笑接受。
这个故事,超脱了才子佳人的范畴,从头到尾,曹语花一心要嫁范生为妾,心心念念的只是崔笺云;而崔笺云想娶曹语花过来,也不见得有多少是为丈夫着想,相反在丈夫吃了大亏,不敢再生心招惹曹有荣之后,她仍不肯死心,冒着丈夫再度身败名裂之险也要打入曹家内部,进曹家一去不返,让范生不禁担心起别要妾未娶到,先折了老婆一名。
男欢女爱,这等喜闻乐见的剧情被弃之不顾,反倒是崔笺云和曹语花这两女之间,冲破各种阻力也要在一起的感情充斥于全剧。
从古至今,男女大防,是最为紧要的。反倒是同性之间,古人看待得反倒是要无所谓许多,甚至天子不近女色,反倒是宠信小太监,还会被士大夫们冠之以君王不爱倾国色的美誉。
至于女子之间,更是一句“不妒”便可以让妻妾成群的统治阶级们放下戒心——毕竟,这可远远没有与人通奸或是因妒生恨,坏了妇道要来得严重。尤其是这个故事的结尾,李渔刻意的指出了“洞房幽敞,鸳鸯锦褥芙蓉被,水波纹簟销金帐。左玉软,右香温,中情畅”来迎合当前社会男性观众的价值观,就更不会有人觉得这场戏有什么犯忌讳的了。
这时的人们对此很是宽容,但是此间看罢了演出,生旦净末丑纷纷退场,掌声却依旧没有响起,甚至到了观众尽数散了,也始终没有人对于这《怜香伴》做出一个评价来。
李渔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到了九月十八的下午,《怜香伴》再次上演,多出了很多拿着传单,表示昨日有事未到,一力要求与昨日同例的观众,竟是戏园子大半的座位都被慕名而来的观众占据了。
这是个好兆头,而在台下,谈论的也多是故事的剧情。至少就李渔而言,也仅仅是在回后台前的那一刻,约莫的听了句什么“昨天晚上,软禁在清河坊的鲁王旧臣王江被人劫走了”的闲话,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场戏,一定会让你们不虚此行的。”此时此刻,李渔,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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