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曲忠诚的赞歌(下)(2/3)
钱七分银子,平均一个月连一万两都不到!”县丞慷慨激昂道:“周布政使说,福建官员没有多征收哪怕一文的招抚银!”“一文也没多征?”
“绝对没有!”
“那么?”
“都是幌子!用来迷惑郑逆和陈逆的幌子!”
“是幌子?”
“忍辱负重,福建的官员们为了朝廷付出很多。”县丞表情深沉,若有所思,旋即循循善诱道:“谪凡,你设想一下,如果福建的官员不说他们多征了大量的招抚银子,不表现得贪婪无耻一些,不让海寇认为他们中饱私囊了,就此放心下来,郑逆能够坐下来和朝廷谈吗?”
“我的天老爷啊!”李渔震惊了,被这宏大的真相所震撼,书房内一片寂静,二人相视无言。
“总督衙门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依旧是少了一份玩世不恭,多了一份对世道人心的担忧,这一次不只有圣人门徒的伟大使命感,更有智者的光辉,照耀得李渔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刘制军和佟抚军已经无限接近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这……”
“哼,福州丢了,对吧。”
“是啊,省会都丢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李渔忽然停住,猛的意识到了这话里的深意。
“福州丢了,那么郑逆势必将进驻福州。可是广东的地盘他们也不能不管了,就只能靠着陈凯那厮。早前招抚的时候,刘制军和佟抚军就已经在二人之间制造嫌隙,原本中左所与潮州离得近,二人还能频繁联络着消除矛盾,现在一个在广东,一个福州,相隔千里,郑家用不了多久就得分裂的!”
“这,这都行?”素来被旁人视作是天才的李渔突然觉得他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思量片刻,才试探性的向县丞说道:“可是,城池还是丢了啊。”
“谪凡,你知道海寇百万大军,为了啃下这些城池到底死伤了多少人吗?”
“多少人?”
“十之七八!”
“这么多!”一百万的十之七八,那就是七八十万。这个数字足够把李渔吓个好歹的。深吸了一口大气,好容易舒缓了下精神,哪知道那县丞当即又对李渔问道:“你知道朝廷的官军损失多少吗?”
“多,多少?”
“提标、抚标、左路镇标、右路镇标以及兴化府、延平府和福宁州的城守协全部乘胜转进,损失微乎其微。真正牺牲的,还是驻扎在各县的绿营,他们坚定的完成了死守城池,与敌协亡的任务。”
说到了此处,激动地强调褪去,面上开始渐渐露出了颓唐之色。随后,县丞沉痛的说道:“就是因为福建受灾,地方上没有足够的粮食,否则这些大军也不至要乘胜转进!”
“是啊,你早前提过的,福建受灾了。”
“福建受灾不可怕,可怕的是潮州去年和今年都是大丰收啊。”想到了那令人感伤的传闻,县丞喃喃道:“福建受灾,各府县官府竭力赈济,可是粮食毕竟有限,很多百姓干脆逃亡他地,就算是没跑的,也都是上山落草为寇。可是这两年,陈凯那厮在潮州折腾出了一种名为稻田养鱼的办法,使得潮州本地水稻亩产超过千斤之数。”
后世普通水稻超过四百公斤,超级杂交稻更是可以突破一千公斤大关。但是在这时候,即便是土地最为肥沃也最为适合水稻种植的太湖地区,水稻的平均亩产也就是三百公斤左右。亩产千斤,这样的数字实在让李渔难以想象。
“据杨提督和刘总镇说起,海寇攻城,先是用人命填,但是官军战斗意志坚决,死战不退,海寇尸横遍野。原本的,守住城池并非不可想象的事情。奈何就在这时候,陈凯那厮从潮州运来了大批粮食,海寇知道福建灾荒严重,干脆驱赶饥民于城下,布置红夷炮,先装火药,后装大米,一炮下去,爆米花飞散天空,风一吹,糜烂数十里。城外的饥民和城内的饥民见海寇如此浪费粮食,必然是有饭吃的,干脆里应外合,使得官军无法继续确保城墙的防御……”
“杨提督是这么说的?”
“当然!”
利用粮食来打击清军的士气,同时分化原本“亲如一家”的福建军民关系,县丞唾口大骂那些福建百姓的忘恩负义,不顾清廷及福建官员恩养多年的道义和情谊,反倒是为虎作伥,实在是寡廉鲜耻。
福建百姓为了能够吃上饭就转而为明军效力,于他们看来固然无耻,可是归根到底,还是在于陈凯花样百出,清军虽然善战,但是哪里见识过这等战术。更何况,从陈凯出道以来,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前任的浙闽总督陈锦和福建巡抚张学圣,乃至是明廷的前两广总督杜永和,那么多的大人物都被他算计过——这就好像是一场赛跑,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么多明星选手都比不过人家,他们自然也就输得更加有理有据且理所应当了。
“可怜了那些坚守城池的官吏将校了,他们大多是拼死力战,直至城破。如福清县的知县,在当地素有清如水明如镜的说法,每年买一次肉孝敬老娘,被称之为是海青天在世,深受百姓爱戴。此番海寇利用刁民破城,知县自知无拳无勇,干脆在县衙里自裁以报君恩。哪知道那些海寇来得太快了,愣是把已经吊到昏迷的他给救了下来。”
“忠臣义士,自是为人所仰慕。进攻福清的海寇大帅王秀奇闻听如此,当即跑到县衙去劝降,并且拿出了福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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