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赃 中(1/3)
尚耿二藩在广东大肆刮地皮,再加上清廷还要在广东收取税赋,两厢交叠,本就是在李定国席卷广东开始就乱了好几年的这个省更是难堪.网这,也无疑是给了那些明军和义军以人力和民心上的补充和支持。
单算收益,他们在广东刮地皮是一笔收入,每年清廷还要发给几十万两银子的兵饷。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一文钱也没有贪墨,刮地皮刮出来的银子也都是他们各自王府的收入,花销上无非是贿赂八旗权贵,养活手下的奴才,外加上满足自身的骄奢淫逸,库房里总还会剩下不少。
这笔银子,李定国、郭之奇和陈凯三方早都已经盯上了,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具体多少,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听了龚铭对平南王府的描述,内里珠宝玉器、金银字画以及那些根本没有价值标准的奢侈品可谓是琳琅满目,把这些清点人员都看直了眼了。
除此之外,尚家还有一处占地非常巨大的鹰犬房,大约就在后世的后楼房街那块儿,专司驯养宠物的。其中虫蚁房养蟋蟀、蝈蝈、秋蝉、蜜蜂;雀鸟房养鹌鸦、画眉、白鸽、斗鸡;鹰鹞房养海东青、苍鹞、麻鹰;狗房养关东猎犬、哈巴狗。四处均有专职官员如“狗监”等,光是饲养人员就有近百名。
“尚可喜倒是爱好广泛啊。”
陈凯轻声一笑,龚铭附和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殿下、郭督师、陈抚军,莫要小瞧了这些畜生。平南王府里,猫有小姐、妞妞之称,狗有相公、小哥之号,尚家人记猫狗比记得那些包衣奴才都清楚。平日里,他们便经常纵够外出,当道之上,人狗塞途。更夸张的是,所经肉店,都要孝敬猪肉与这些尚家的狗,路人就更免不了要恐惧回避,唯恐不及。”
听完了这番讲述,陈凯自问也是长了见识了。合着后世的那些出于对宠物的喜爱管家里的宠物叫儿子、闺女已经是古人玩剩下的了。
再想想潮州制造局用来巡逻的那些警犬,如今还在吃着剩饭,偶尔能够一条肉丝都能摇尾巴高兴好久。而平南王府养的狗都已经到了所经肉店要“孝敬”猪肉的地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了吧。
“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
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句诗,似乎是很久以前看过的。说起来,尚可喜和耿继茂在广东的横征暴敛倒也并非是像前不久的福建似的,被沸腾的民怨钻得千疮百孔,结果顺手一推便顷刻间房倒屋塌。此间,全然是明军合力之下,以着军事手段,以及兵种上的碾压性优势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平日里那些粤西明军能够生存下来,便不乏有百姓的支持,当李定国大军席卷粤西,亦是有百姓群起响应。哪怕,看上去并没有明显的痕迹,文人墨客们也绝少有记录下这些。
陈凯轻声道出了这一句诗,诗文浅显易懂,李定国听罢,脸色竟登时一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细看上去,却显然是回忆着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起来,这位南明王朝的擎天白玉柱,当年却是个被万人唾骂为祸乱天下的流寇。到了如今,心向明廷的官吏将校以及那些遗老遗少和深受满清压迫的百姓们,却多有将其视作是最大希望的,乍一想,似乎还有些滑稽的成分。
大帐里陡然一静,郭之奇略带埋怨的看了陈凯一眼,旋即便岔开话题:“这诗,是陈抚军所作的?”
“不是。”陈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对其做出了解释:“是冯梦龙先生的《广笑府》的佳句,下官记得真切罢了。”
陈凯如是说来,其实却是他记得错了,至少是没有完全记对了。《广笑府》中却有类似的文字,却是“满斟美酒千家血,细切肥羊万姓膏。烛泪淋漓冤泪滴,歌声嘹亮怨声高”,乃是文中讥讽荆州太守贪虐的民谣中的两句。后来这诗文传到了朝鲜,被加入到了朝鲜家喻户晓的古典文学名著《春香传》之中,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朝鲜东学党起义之时,也曾有此为民谣。
不过没到那个时候,这首诗又来了一把出口转内销,从朝鲜传回了中国。当时正是清朝的嘉庆年间,嘉庆帝讥讽官员贪渎,就以此诗略作修改,用来鞭策群臣。为此,后世某个清史专家还借此赞颂嘉庆帝爱民仁德,并且一再指出是朝鲜人抄袭御诗。
“冯梦龙先生?”
这个名字,李定国没有太听说过。说起来,他做流寇时,听得多是说书先生讲的那些《封神演义》、《隋唐演义》什么的。后来,金维新入幕,平日里也多是会以《三国演义》之类比较通俗的东西来向他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对于其他的文字,他军务繁忙,哪里有太多时间去涉及。但是,只此一诗,却登时便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来,详加问询那位冯先生的下落,得到的却是冯梦龙已经去世了的答案。
“冯先生在隆武二年时就已经去世了,据说是因为抗击虏师被鞑子杀害的。”
此言既出,李定国却是不由得“哎”了一声,直叹此生不能于此等人物相谈,乃是人生一件憾事。
对此,陈凯却是有些无话可说了。按理来说,一个前流寇想要洗白了,对于从前的身份总是要讳莫如深的。只有设法融入到明廷的大环境之中,为大明中兴立下汗马功劳,才能从传统意义上的“祸乱天下的逆贼”转变成“曾经受人蒙骗,但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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