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活祭求雨(2/2)

的他最贴切了。法事定于晚上戌时开始，这是阳气下降，阴气上升的时候。晒谷场紧靠河边的梧桐潭，河水已经断流，潭水却依然深不见底，是个理想的求雨场所。枫梓大王庙里的降师苏真人，躲在远远的树底下，气得直跺脚。这文小丰抢了自己的饭碗，必须想个主意治他一治才行。

苏真人作为同行，他知道这里面很多道道，都是唬人的。苏真人这么多年来在这唐公乡一带，呼风唤雨，连前保长陈贵见了自己，都得好言好语相待。自从文小丰在深山里消失半年又回来后，大家似乎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枫梓大王庙的香火，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倒要看看他文小丰几斤几两。

“碧瑶，我交待你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文小丰见到混在人群中的邓碧瑶，悄悄叫她进入法坛边的小木屋，问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只是，我，我……”邓碧瑶吞吞吐吐。

“有话快说！我马上要登坛作法。”这天气旱的热的，文小丰穿着道袍，已经浑身是汗，催促邓碧瑶。

“我有些害怕！黑咕隆咚的。”邓碧瑶终于不好意思的说出原因！这可不行！邓碧瑶今天是以自己的弟子身份，侍候在法坛左右，随时应急的。“过来！”文小丰严肃的声音让邓碧瑶乖乖不敢拒绝，走近文小丰。

“扫起阳光万丈高！不怕斧头不怕刀！嗤！”文小丰在邓碧瑶额头上轻轻扫了几下，一股暖意充盈她的全身，周围似乎明朗起来，邓碧瑶真的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记住了！这是安魂的起手式。”文小丰小声说道。邓碧瑶点点头，这就开始了？！自己这就开始成为眼前这个“流氓”男人的弟子了？！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升起在她脑海。这个文小丰，好像自己错怪他了。

刘亚礼和刘金叶坐在远远的地方，秦氏走过来：“咱儿子呢？这种场合，别吓到孩子！”“别吵！小孩子爱热闹！准时跟谁一起疯去了，我也没见着。”刘亚礼的老婆秦氏便转悠到别地方去了。

“……有潭归潭，无潭归庙，无潭无庙，归入洪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文小丰念起咒语，舞动手中桃木剑，剑尖点燃的纸钱，随着舞动，幻化出诡异的图案，映衬在漆黑的夜空中，气氛被烘托得神秘压抑。邓碧瑶脸上慢慢流露出崇拜的神色，渐渐忘记了恐惧。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随着文小丰一声大喝：“跪！”在刘亚礼刘金叶带领下呼啦啦跪了一地。

文小丰又将右手剑一扫，左手朝着剑尖余火撒去。“蓬”的一团大火燃起，照亮夜空，照亮了跪在地上求雨的乡亲那一张张虔诚的面容。“金刚何在？！”文小丰又是一声大喝，只见八个庄稼汉子，红衣红裤，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和胸部，走向那顶彩绸扎起的小轿子，做好抬轿子的准备。

文小丰朝邓碧瑶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她打开小木屋的门，刘亚礼的儿子宝云，一脸坚定的朝着牲轿走去。宝云一把拉下李寡妇的痴呆儿子，自己坐了进去。跪在头排的刘亚礼和刘金叶发现了这个突然的变故，大吼一声：“秋贞，你死哪去了？！快！快吧儿子抱回来！”正跪在地上虔诚祈祷的乡亲被这一声吼惊动，纷纷抬头。

跪在人群中的秦氏很快也发现了自己的儿子，正一脸茫然的坐在牲轿里。顾不得那么多了，秦氏连滚带爬，朝着牲轿奔去，嘴里大喊：“不要，不要！儿呀，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