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谈(1/2)
乔珎又跪在了主子面前。她不明白,只是睡着了而已,又没违抗他的命令,为何要如此生气?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却散发出“本少爷很生气”的气势。
“谁让你睡的?”
“……少爷您没说不能睡呀。”
“我让你跪着!”
“是呀,奴婢是跪着的,少爷。”
“可你睡着了!”
“对啊,奴婢睡着了都是跪着的,少爷您为何如此生气?”那双清亮的双眸告诉眼前人,她真的是在实事求是的说话,不是在狡辩。
“你!”想他堂堂沈家嫡长孙,竟会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恨对方还是个几岁的黄毛丫头!此事不能忍!“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去跪着吧,夜间……跪着睡!”
伴君如伴虎!乔珎总算明白了爹爹生前总在她面前感叹的这句话的深意了。那时听过爹爹的解释,她其实无甚感受,如今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夜深,晚风总算带来一丝凉意,廊檐下的那根漆红柱对她的吸引力一点未减少。卧房里,沈宗恪高大的身影投影在门上,静坐许久阅完一本书籍,唤了小松进去铺床。小松再次退出来,屋里已经灭了烛火。
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抹瘦小又倔强的身影,小松摸了摸怀里油纸包的芝麻饼,警惕地观察一眼主子的房门,确定没有动静后猫着脚步挪过去,递上了饼。
垂着头本不想看见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却不想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上面摊着油纸包住的芝麻饼!乔珎一愣,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童认真的神情,突然愧疚地脸红。爹爹曾经说过,千万不要凭一时之感给一个人的品性下定论。看来她犯错了。
小松抬了抬手,皱眉催促:“还看什么?赶紧趁没人的时候吃了,饿到明儿一早,你撑得住么?”视线故意将她瘦小的身板打量一遍,表示嫌弃。乔珎也不矫情,抓起芝麻饼就开始狼吞虎咽。
“啧啧啧,就你这吃相,早知道就该拿个冷馒头给你算了!真是糟蹋好东西。”夜已深,四处充斥着夏虫的鸣叫,院子回廊外的荷花池里飘来阵阵荷香以及蛙鸣。除了乔珎跟小松一个想睡不能睡,一个能睡不想睡,竟在院子里低声聊了起来。除此之外,四周已经没有了人声。
这样万籁寂静的环境,让她肚子里稍有了点存货后就缓下了咀嚼的速度,下意识发声轻一点,唯恐吵醒里面那位,连饼都没得吃。
“这个……是难得的美味吗?”偏过头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松。对方下巴一扬,得意道:“那当然!‘百汇楼’的钟九师傅听过没?”乔珎眼睛放光,点头如小鸡啄米。她当然听过,全帝京谁没听过钟师傅的大名!那可是帝京最有名的白案师傅。再不起眼的食材到了他手中总是能被打造成连皇亲国戚都竞相争抢的美味糕点!
用“千金难求”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但就是这样的钟九师傅却愿意随时为沈家效劳!这芝麻饼是钟师傅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经历了许多次失败后改良出来的版本。只因沈宗恪不喜平常芝麻饼的厚实面粉感,却又独喜芝麻撒在面饼上被烤熟后的那焦香滋味,钟师傅便将面皮改为薄皮,层层覆盖上再加芝麻进炉灶烘烤,与“千层酥”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没有千层酥那般甜腻,正合沈宗恪不喜甜腻的口味。
小松给乔珎的芝麻饼是刚才少爷赏赐的,看她可怜就给她吃吧,反正跟在少爷身边少不了尝到钟师傅手艺的机会。
“嘿嘿嘿……”吃完芝麻饼,她抹了唇角的碎屑笑出了声。小松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她:“你笑什么?何事如此好笑?”
“我是笑你真有意思,你说话的神情就好像钟师傅是为了你而改良芝麻饼的。”
“你你你……真该饿死你算了!我帮了你你还故意嘲讽我!”小松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指着“恩将仇报”的丫头。她闪着无辜的双眼连连摆手,解释着:“没有没有,我不是在嘲讽你,我只是、只是……”只是说话不经过脑子而已,并无恶意!
好在小松也不是真要跟她计较,抬袖在脸庞扇了扇,长叹一声,以“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啊,骨子里还有傲气。不过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傲气有何用?既然为婢,就做好身为婢子的觉悟,活下来才是最紧要的事。再者说,沈家家大业大,主子们表面上严厉,实际对咱们这些下人是极好的。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沈家为奴为仆都还不够格呢!你呀,知足吧!”
“可是……我看少爷……不像个对下人好的主子……”话没说完就被他给捂住了嘴!小声警告她:“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别口无遮拦的。一座宅子里,哪能所有主子都性格温和,咱们少爷,就是个例外!!”
乔珎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总之,别惹少爷就对了!
卧榻之上,沈宗恪侧躺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上一片阴影。他自小习武,耳力比一般人灵敏太多,屋外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进耳中。他唇角微微上翘,外面的窃窃私语停下,不一会儿便陷入沉睡……
次日一早,沈宗恪晨练回来,小松已准备好了热水供主子洗漱。乔珎跟在旁边,依旧干着呈衣的活儿。这次倒是低眉顺眼,一派服帖的样子。沈宗恪恍若未见她眼底的青色,径直洗漱后伸展双臂。小松立刻回头取了衣饰要为主子更衣,凑近乔珎时,小声提醒她:“仔细看着。”她轻轻点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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