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惊破奇议(2/4)
龙骧请教?”范质也笑道:“这句话,正是吾主命我向冯国老转达。吾主说道,自大唐亡后,中原军阀割据,帝王迭起,民不聊生,国运衰颓,也亏了冯老才能保留我华夏的菁华与元气。若没有冯老,今天中原的乱局只怕还要比现在更加恶化数倍!因此特命范质以礼求见,以诚求教。”
顿了顿又道:“这国老二字,吾主在西边时也是如此称呼的。能得吾主如此称呼的只有二人,另外一个就是我大唐国人议政会议之首席杨国老。”
冯道道:“莫非杨鹰扬之父?”
“不错。”范质道:“吾主曾说,大唐有文武两大道统,武之道统,中原遗失已久,若李嗣源石敬瑭之流不过暴徒而已,不足以称为真正的武人!幸而失之中原,存于西域,安西唐军带了回来,而以定国老将军为其宗。故定国老将军可称武宗国老。至于中原文运幸赖长乐公维系之一息不绝,故长乐冯公可称文宗国老也。”
张迈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也有过类似的评价,但肯定没范质这番言辞般动听,能让冯道大悦。直悦到骨髓中去了!
尤其是“文宗国老”四字,杀伤力实在强大!想到这四个字连同这番评价将来可能铭于史册,那就足以让大多数文人为之死不旋踵了!诱惑力比起什么官居台辅、食邑万户、世代公侯强烈十倍百倍!
冯道本来半倚着和范质说话,这时忍不住直身而起,面西而拜,哽咽道:“冯道何德何能,当此谬誉!”
范质见状亦是大喜。知道这一趟出使已经成功了一半,赶紧搀扶起了冯道,低声说道:“放眼四海,能心怀仁义者无力问鼎天下,有力问鼎天下者皆不能以苍生为念,唯有张龙骧。既为雄主,复是仁君,甘陇之兴旺、秦西之安定,皆为明证也!范质昔日之西行也,非为一己富贵。今日之东行,也不是为了一国之成败!皆是为天下苍生早日脱离苦海也!愿国老亦以天下苍生为念,有以教我!”
冯道挽住范质的手,也是低声说道:“中原之事,可急,可不急。”
范质喜道:“何以可急?何以可不急?”
“可急者,”冯道说:“如今之晋也,雄兵出外,国库空虚,石氏沙陀也,得国本来不正,如今又不得士心民心,刘知远在西镇渐不服管,桑维翰于中枢苦不能制。四方惮中原国力,暂不敢动,而不知内里极度虚弱,张龙骧若能遣人运天策之旗帜,传之于襄汉之间,策反一节度使,令其传檄于洛、汴,石晋国本便将动摇,而刘知远或可一说而降,未可知也。长安若拔,洛阳可席卷而得。二京既取,以一军向东略山东,一军向北略河东,一军向东北取河北,一军顺汴河取淮泗,四方镇守,断不敢再拗天策之军威。今年之内,北方便可平定!”
范质沉吟道:“如此行事,恐怕操之过急。”一来他也知道天策大唐的家底,在现阶段未必支撑得起这样的大战略,二来他更知道张迈的既定大战略不是这样的,要为冯道几句话而改变这个大战略方向并不现实。有很多时候是明知敌人虚弱而不能取,只因为自家底子也弱。
冯道点了点头,道:“吾亦知漠北之事未决,张龙骧未必能安心用兵于东。若如此,则中原可不急也。漠北之事,张龙骧自有方略,不牢老朽操心。然军威既盛,尚须设法取得士林舆论,为龙骧造‘王道’大势!使王道大势与常胜军威相配合,则天下一统,只在时间问题,越是迟缓,或者越是万全。”
范质喜道:“如何造势?”
“王道者,于国,在于一个仁字,于家,在于一个孝字,于学,在于一个儒字。”冯道问道:“秦西果有免税减租之仁政否?关中父老,果如你信中所言般赞誉张龙骧否?”
范质道:“这个自然,若有半句虚言,愿雷神殛我!愿天地灭我!”
冯道道:“若如此,其一,先使关中边界更加宽纵,使东西往来,更加方便,宁可纵奸细出入,莫防范士林书信往来。而务必使得中原儒林,得以各种渠道确知确信秦西之仁政,也使得中原与西北儒林之联系日渐加深。如此日久,则关中东西之民间仍为一体,关中东西一体,而甘秦又复一体,如此则甘陇之与中原,不可切分矣!士林既统一,便可使得彼此士人舆论,此呼彼应、彼呼此应。虽居二君之下,犹如同处一国之中也。先秦时,战国各家的彼此呼应,起到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秦始皇能一统天下。不只是靠武力而已,在其先也,已有上百年文化混一作为积淀。甘陇与中原本属一体,这个过程便会更快更易。”
关中平原是一马平川之地,如今因为政治军事原因人为地割裂成东西两部分,饶是如此,要想真正割裂东西之间的民间交流也十分困难,所以王仁裕能轻而易举地拿到老家的家书。这时冯道的意见,则是要让关中的边境管束得更宽易,以方便东西的文化交流。这对天策来说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毫无困难,当下范质点了点头。
冯道又说道:“孝者,小者奉养,其次不辱。至大之孝,在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于以天下养。张龙骧既以痛失怙恃,则当显祖。因此你必须要设法知道张龙骧之祖源。你说张龙骧梦中呢喃,是河北、山东口音?”
范质道:“是。”
“既如此,当从此处有所突破。”冯道:“张龙骧久在西域,或不知宗族之重。但你既为其臣宰。当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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