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次性师父(2/2)

忽然鼓起勇气，攥住他的袍袖：“你可带我一段么？这是哪里，我认不出地方”。云清真人黑白分明的眼注视着她，叶轻云感到自己被他看穿了心底的想法，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又缓缓低下头。

她正坐在河边，清澈的河里映出她的模样，她的轮廓是纤细娇弱的，柳叶黛眉，眼睛怯怯的，像水一样，微风一吹，就荡起细细的水波来。“人有时候得昂起头来”昂头才是美的，叶轻云想起这番话，便又把头抬起，一双大眼睛直视着云清真人，有依赖有不舍有深情，饶是云清真人经历了无数岁月，也被这眼凝视得慌乱起来。

他凝神半晌，轻声说道：“好罢，我带你走一程，日后的路，得自己去闯了。”

他直往前头走，用手轻轻拨开荆棘与杂草，破出一条路来，叶轻云只在后面跟着，故意放慢脚步。云清真人起初的步子很快，但回头后发现叶轻云已被自己落下，便又折转过来，只见叶轻云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知道她在刻意拖延着时间，他其实不急，这点时间对他漫长的生命而言，并不算什么，她也不急，何止是不急，简直期盼时间停留住才好，两人便默契地越走越慢，若有旁人看见，只怕会认为这一对师徒一同受了脚伤。

他们绕过一座沉默的山谷时，天上忽然下起雨来，云清真人一挥拂尘，便把积云和雨水遣散，但急雨仍把叶轻云的衣裙给浸湿了，她浑然不觉，只盼这路长些，再长些，但路总有尽头的，眼前便是一座灰白的桥梁，飞过长河。从河岸眺望过去，那边隐隐有一方城头露出。

云清真人停下脚，柔声缓气地说道：“我就送你到这罢”叶轻云没去看他，注视着那桥，只盼那桥变成四四方方的石墙，拦住他的去路。

叶轻云轻咬下唇，低声问道：“师父，徒儿既已拜入你的门下，那可否带我入山修行？”

云清真人看着她道：“你自有你的命数，这茫茫尘世，便是我予你的历练，若你有一天能修至玄黄境，便到不周山来找我罢。”他手指掐诀，一阵清风绕过，便消失不见了，桥下的河水残红漂浮不定，像极了叶轻云此刻的心情。

她叹息了口气，便独自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