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离歌 2(1/2)

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黑衣人，在听到叶婴鹂这句话的时候，全身一震，一时间，竟是惊得无以复加。

二十年前的他，确实是武功排名天下第四的高手，可是自从十年前的一次的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他便是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再也不曾出现在明处过。

一晃十年过去了，莫衍的变化也不算小，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这世上应当几乎无人能够认出他了才是，谁知，今夜他的身份，竟是被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一语道破，这叫他如何能够不惊？

“你……是什么人？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谁的？”一阵沉默之后，莫衍开了口，声音依旧嘶哑，有些幽幽的，无端地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事实上，此时被惊到的不止莫衍一人，叶婴鹂在心里，也是陷入了短暂的震惊当中。

先前她与面前这人交手的时候，清楚地感受到，此人的内力并不如自己深厚，感知能力较自己也差了点，故而，自己才能够轻松地破去他的术法，直接在气势上将他死死压住。然而，交手之前，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直到莫衍祭出了独门术法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人竟然是十年前，天下排名第四的高手。

要说这莫衍，十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记得他的人还当真是不多了，可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当中，恰恰包括了叶婴鹂的师父。

师父曾经给叶婴鹂讲过，在她出世的那段时间，天下有几个赫赫有名的高手，一些好事的武林中人，根据他们曾经交手的战绩，给出了一个排名。其中，排第四的，便是这个莫衍。师父曾经和莫衍交手过，对他的印象也不浅，将莫衍一些独门绝技使出来的效果，尽数告知了叶婴鹂。

是以，叶婴鹂在和莫衍短暂的交手之后，就明白了过来。

明白过来之后，叶婴鹂顿时震惊了一下。

她未曾想到的是，面对莫衍这样的老牌高手，自己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于……能够死死地压住他！

习武之人想要练就一身高深的内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叶婴鹂则是个异数了，她的武功技巧不错，内力却本不该如此深厚，有如今的内力程度，乃是因为师父在过世前，将自己一身内力半点不留，尽数传给了叶婴鹂，才让她有了如今的内力修为。

现在的叶婴鹂，单凭内力便可压制住莫衍……即是说，当年的师父，也是可以的了？！

想到这一点的叶婴鹂，既震惊于自己如今的武功成就，也震惊于师父当年的厉害程度。头一次，叶婴鹂的心中，对师父的来历产生了极度的好奇。

站在她面前的莫衍，自是无法猜到叶婴鹂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叶婴鹂在说破他的身份之后，就径自沉默了，像是无视了他一般。皱了皱眉，莫衍只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横了叶婴鹂一眼，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到这里，想干什么，又干了些什么！”

虽然莫衍的感知能力比不得叶婴鹂，他却毕竟也是懂巫术之人，多多少少总是有那么一点感觉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他从前一定没有见过，而且此人在他所要查的事情当中，扮演了一个极为关键的角色。只要弄清楚叶婴鹂的身份，或许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想知道我是谁？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我了。”叶婴鹂唇角轻勾，刻意被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冷意，从口中传了出来。

她现在反倒是有些轻松了，傀儡术这种术法，在对一个人用过一次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必定不可能对同一个人再用一次，即便用了，也只会毫无效果。莫衍的傀儡术已经被自己打断了，至少一天之内，是无法在鲁国公的身上，再次实施了。

至于一天之后……叶婴鹂暗自冷笑一声，哪用一天，明日一早，鲁国公的罪名就要定下来了，到那时……自己哪还会给莫衍半点接近鲁国公府中之人的机会？

“大言不惭！”莫衍被叶婴鹂这一激，倒是真的激出火气来了，他再怎么阴恻恻的，好歹也顶着个第四高手的名号，如今叶婴鹂这样一个无名小辈都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他还哪里忍得住？

黑气聚拢成一团，收在莫衍的掌心内，没有了武器，他竟是直接以内力代剑，在快速地摆出几个繁复的手印之后，一团凝实的黑气，闪电般朝着叶婴鹂掠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团本该在叶婴鹂跟前爆炸的黑气，被一只玉手，生生挡了下来。

黑气不断在叶婴鹂掌心转动着，看上去极不稳定，却是始终没有脱离叶婴鹂的控制。

“天下第四高手使出来的手印……不过如此啊。”叶婴鹂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看了莫衍一眼，手一抖，那团黑气箭一般地朝着来路飞了回去，“还给你！”

莫衍大惊，他自己祭出的招，怎么会不知道威力？因着先前没想到叶婴鹂竟然会把自己的招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想要接招已是不及，无奈之下，莫衍只好撤身往侧面一闪，想要躲开这一招——

就在莫衍刚刚要撤身前的一瞬间，叶婴鹂眼底深处，暗芒一闪。

莫衍刚刚动起来的身形，极为突兀地顿了一下。

随即，黑气落在了他的身边，轰然炸开……

待到莫衍灰头土脸挣脱出来的时候，叶婴鹂早就不见了人影，远处传来一句有些模模糊糊的话：

“莫衍，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