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各怀心思(1/3)
天近黄昏,太守府门口,几名士卒护卫左右,尾敦与蹋顿王松说着什么,张瓒、张逸则沉着脸站在尾敦身后。
不久之后,三人分别,目送着蹋顿王松上了马车离去,尾敦朝着几名骑马跟上去的士卒点点头,随后朝附近的民居瞥了一眼,又扭身朝张瓒、张逸笑了笑,迈步进门,“刘备刘玄德哈,挑的好人选。”
此前尾敦招呼刀斧手出来,吐露那番“心声”,王松与蹋顿倒也没有立刻就范,三方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试探、谈判,最后以王松与蹋顿要去协商一番结束了谈话,算是针对选出更好的人来掌握幽州一事不了了之,但纵使王松在整个过程中遮遮掩掩,尾敦也不是没有猜出王松过来的前因后果。
两个月前,蓟县彻底封城、失联或者说,从四个月前开始,幽州内乱,黄巾入驻渔阳,公孙瓒部曲留驻渔阳郡南面,王松就应该已经慌了神了。
但刘虞病危,王松应该是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他们这些刘虞属下,谁都知道刘虞体恤百姓,不轻易起战事,此时如果刘虞没有病危,在谁看来幽州都不会是这个局面,而既然出现了这个局面,便意味着大家到了各自抉择的时候。尤其是王松身为渔阳太守,掌握幽州一大经济命脉,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没有收到刘虞的任何私信,这应该进一步增强了王松抉择的决心。
而也在这个时候,负责渔阳卢龙塞辅墙防线的邹靖自从假托伤寒的名义离职,在到了一趟上谷、又去了一趟蓟县之后就行踪不明,不管其中意味着什么,对于此时被黄巾和公孙越部曲“酣睡床榻”的王松来说,驻扎在卢龙塞辅墙防线的五千人马是必定要掌握在手中的。这便表明,卢龙塞防线外的乌桓人与他有了暗通款曲的渠道。
此后黄巾与公孙越不断与乌桓作战,渔阳郡内治安不稳,民心浮躁,王松应该是烦不胜烦,而乌桓大概也是心急着救蹋顿,期间可能还通过线人与王松有过几次会谈,最后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契机,王松答应了,于是也致使王松舍弃渔阳,开始帮助乌桓,救援蹋顿。
会让王松对黄巾军、公孙越部曲动手,或许也是他顾念旧情,惦记着公孙瓒与刘虞的斗争,想着替刘虞争一口气,但这其中,私心作祟只能是很小一部分的原因,总的来说,包括替刘虞争口气在内,都算是为将来掌控幽州所做的布局。
令尾敦有些可惜的是,王松这人嘴巴可真是严实,明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囚禁,从而在这件事情中一无所有,竟然还是在合适的人选中反复提“刘备”和他。
他身为上谷太守,颇有政绩与威信,看似是个人物,可便是公孙瓒与刘虞都死了,依照他的影响力,也轮不到他来做主幽州,这方面,他甚至还不如赵该合适他有这份自知之明。
另一方面,刘备那人虽说担任过涿郡太守,但刘备的身份其实很敏感,便是手握中兴剑,又是汉室宗亲,就凭借他与刘正公孙瓒的关系,以及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都不见得能讨幽州一众官吏喜欢,更遑论想要上位做主幽州了。
可排除刘备,能够怂恿王松过来,让王松没有后顾之忧的那人,就值得推敲了。
此事尾敦倒也看得通透,在他看来,王松是不可能自以为是地想要自己做主幽州的,按照王松那份慎之又慎的品性,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韩馥、袁绍、公孙度”
尾敦皱眉思索着,待得进了后院书房,一直沉着脸的张逸这才舒缓了一下表情,沉吟道:“府君此举过于鲁莽了。王子乔素来谨慎,此番会进城,定然有所预测。你妄图动刀胁迫他们与你站在一起,只会让他们暗自警惕。便是不说王子乔,你与蹋顿可一直不曾说起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方才那番举动,张某见了都心中生怯,会细细斟酌一番才开口,他也定会有所防范,此举有弄巧成拙之嫌。”
尾敦素来喜欢自作主张,刀斧手一事张逸与张瓒事实上也并不知情,听得张逸开了口,张瓒却是摇头道:“铤而走险,却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没错。”尾敦点点头,走到窗边笑了笑,“此番既然知晓了王松的来意,知道他没了那些郡兵将一无所有,我等便有了牵制住他的方向。”
他微微眯了眯眼,“只要他在城中多留片刻,不下决定,那城外一万渔阳郡兵就会成为他的软肋,就像是一只猫,在他的心头挠啊挠,挠得他头昏脑涨,顾此失彼。而他要是下决定,他如今已经知晓了我的意图,这决定只能偏向于我啊。这便是说,王松与那一万郡兵不足为惧了。郡兵进城,就成了我的人。不进城,你猜渔阳郡兵会不会与乌桓士卒打起来?他们以往没少和乌桓人有过节啊。”
张逸恍然,尾敦大拇指一指窗外,傲然一笑,“再者,王松与蹋顿进了城,你们可有听见城外打起来?呵,乌桓偃旗息鼓,放任公孙瓒休息,定是养精蓄锐,就待王松那厮劝服我后,与郡兵联手攻城。如今被我拖延了时间,乌桓等急了自不必说,也算给了公孙瓒一个养精蓄锐的机会不是?”
张逸张瓒齐齐拱手恭维,尾敦哈哈大笑,随后摆摆手,朝着南面的天际摇头叹气,“就是不知道公孙瓒会不会记着某家的这份恩”
话语未完,远处突然遥遥传来微弱的喧闹声,尾敦一怔,扭头尴尬道:“看来不会了这一仗恐怕更不好打了,走,我等去南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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