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德不配位(1/2)
这须臾之间,秋仪之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反而平静下来,招呼着刘庆坐下,又亲自为他到了碗凉茶,笑着说道:“来来来,刘节度也忙坏了吧?只可惜这边的店家都跑去避祸去了,连口热水都没有,还请不要见怪。”/p
刘庆忙起身作揖道:“义殿下这是哪里话?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哪会这样想?”/p
秋仪之笑道:“什么义殿下不义殿下的?现在你我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还讲究那个虚礼作什么?”/p
刘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便也坐下了,端起茶碗就是一通牛饮。这碗凉茶被初春寒冷的空气浸泡得冰冷无比,刘庆一饮而尽,反倒被激得神清气爽,面含微笑道:“这茶好得很,我这辈子竟没喝过这等样的好茶。临死之前,能有这样的口福,可谓死而无憾了。”/p
秋仪之听刘庆这话说得豪爽,心里十分高兴,便也将面前的凉茶一口喝光,说道:“那我们以茶代酒,约定共走黄泉路、同过奈何桥,如何?”/p
刘庆刚要答应,忽见一名官军兵士从门外跑来,气喘吁吁在三人面前站定,说道:“禀报将军,岭南军杀来了!人数在两百人左右,赵将军叫我过来报信。”/p
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决死时刻,刘庆终究还是有些紧张,哆嗦着对那传令的兵士说道:“知道了,你下去继续打探,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报。”/p
他目送这兵丁退了出去,又问秋仪之道:“义殿下,岭南王总算来了,应当如何应对,还请示下。”/p
秋仪之早已听到那传令兵士的禀告,又听刘庆这样询问,忽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用尽全身力气将喝空了的茶碗摔碎在地上,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就算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半死的鱼上了砧板也要奔踏几下。这票人马不过两百来人,先将他们歼灭了,我等就是死了不要叫岭南王罢,便朝门外大步而去。/p
林叔寒虽是一介书生,却也是垒然自若,一面起身跟着秋仪之出门,一面还不忘了展开随身携带的折扇,朝着胸口从容地扇了几下。/p
刘庆是里头最沉不住气的,闭眼咬牙下了好大一番决心,才快步跟了上去。/p
过来传令的官军有些言过其实了,过来攻打燕子矶码头的并非由岭南王郑贵亲自率领,而是一支两百来人的小队。这支小队沿大路从南向北攻击,正巧避开了高楼小巷之中的官军,因此推进度极快,第一个就抵达了燕子矶码头。/p
这支队伍一路来到码头之前,并未受到敌军的猛烈阻击,只当是金陵城中的朝廷兵马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故而也没有派兵前头探路,懵懵懂懂便突进到了秋仪之所部的防御范围之内。/p
这些岭南军大大咧咧没有隐蔽,因此行踪立即就被在前头指挥的赵成孝觉了,叫了一个官军兵士回去报告之余,便命已在大路两边的兵士不要声张,待这些兵士接近之后,再万箭齐将其歼灭。/p
这群岭南军兵士得意过了头,没头没脑就钻进了赵成孝设下的陷阱,还未能同对手短兵相接,便被无数箭矢如疾风骤雨一般扫倒,只有三五十个侥幸逃跑。/p
待秋仪之领着林叔寒及刘庆来到阵前之时,短促的战斗已经结束,正有二三十个身着江南道节度军服色的兵士,正在捡拾射出去的箭矢。/p
这是赵成孝的指示,他知道现在已到了困兽犹斗的时候,除了依靠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后援和补给,哪怕是最后一条弩矢、最后一把战刀,也将挥不可取代的作用。至于那些被射死在阵前的岭南军兵士的尸体,则没有功夫去掩埋他们了。/p
林叔寒见到眼前这样场面,不禁有些失望,苦笑一声对秋仪之轻声说道:“这仗虽然打得痛快,可岭南王爷必定猜出大人你必在燕子矶码头这边,恐怕就要带领重兵过来攻打我们了。”/p
秋仪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岭南王不是笨人,金陵城虽大,现在却也不过是个略宽大些的铁桶罢了,我等在这里岂能瞒得过他?迟早也会被他知道我等的行踪,或迟或早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p
他见林叔寒笑着点了点头,便用脚踢了踢地上摆着的两只麻袋,说道:“累卵之下谈论天下英雄,也算是一件美事,在下正有些疑问想要请教,不知林先生可否赐教?”说着,秋仪之便盘腿坐在麻袋之上。/p
平素极修边幅的林叔寒此刻也不讲究什么仪表了,看了看地上的麻包,连附着在上面的浮灰都懒得去拍打,也跟着盘膝坐下,笑道:“岂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人有何疑问,林某自当知无不言。”/p
事到如今,秋仪之也用不着避讳了,开口就说:“如今金陵城实际已被岭南王攻下。这样一来,长江以南,除右将军韦护还在坚守的湖广外,都已落入岭南王之手。说岭南王已拿下半壁江山也毫不为过,不知天下大势将如何展?”/p
林叔寒听了,放声大笑道:“大人这问题问得好大啊!这样的题目,就是写上十篇、八篇万言书,都未必能够分析清楚。眼看岭南王就要杀到,大人还出这样的宏伟题目,不是有意为难林某么?”/p
秋仪之同林叔寒乃是莫逆之交,知道他的性子最喜卖关子,便笑着说道:“放到别人身上,哪怕两年、三年都未必能够想出头绪来,然而以先生的大才,想必已有成竹在胸了吧?”/p
林叔寒最受不得他人的恭维,又想到奉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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