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能奈我何?(1/2)
一旁的施良芝见两人客气寒暄个没完,连忙一击惊堂木,将两位身份尊贵无比的藩王的对话打断,说道:“奉旨,有话要问郑荣。”/p
幽燕王郑荣听施良芝直呼其名而不用尊称,一股无名火登时燃气,怒视他道:“施大人,记得数年之前,你还在本王面前为皇长子游说,又曾为此诘难过杨元芷杨老丞相,没想到短短数年之间,你就成了当今皇上身边的忠良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施大人真可称得上是一代俊杰了。又道是通机变者为英豪,那施大人也可算是一方英豪了。”/p
郑荣正话反说,将堂堂礼部尚书施良芝揶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在也把持不住体面,又一拍惊堂木,一张本来书生气十足的脸扭曲得面目狰狞,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郑荣!你不要再这里摆藩王的架子,这刑部大牢之中除了判官狱卒,便只有钦犯而已。来人哪!按太祖祖制,先打五十杀威棒!”/p
站在郑荣身边的四个狱卒虽然听令,却都面面相觑地没敢轻易动手。/p
施良芝见状,更加愤怒,拿起惊堂木正要第三次往桌上拍去,坐在几案正中的河洛王郑华却说道:“施大人小心,这玩意儿是木头做的,不是生铁铸的,小心被你拍碎了。皇上叫施大人来是来问我二哥话的,不是来作践他的。我二哥眼下尚未定罪,也没有被夺去王爵,施大人这样轻加重刑,恐怕不太恰当吧?”/p
施良芝听河洛王郑华的语气极为生冷,又想起这天下毕竟还是他郑家的天下,若是哪天这在座的两位藩王翻过手来,自己立时就是万劫不复之地,确实是不可得罪得过分了。他想清楚了这点,于是清了清嗓子,自己给自己搬来台阶,道:“既然河洛王爷求情,那便先记下这顿杀威棒。奉旨问郑荣:有言官弹劾你在幽燕道拥兵自重,可有此事?”/p
郑荣早就想到有此一问,不假思索地答道:“本王十几岁就上阵杀敌,在先帝神宗皇帝年间便每每领军出征,虽不敢称屡战屡胜,却也立了不少战功,颇受先帝及大行皇帝的褒扬,军权也越来越重。施大人说我拥兵自重,难道是说先帝养虎遗患,还是在说大行皇帝没有知人之明?”他见施良芝被自己说得一时语塞,便又道,“至于本王镇守幽燕道之事,先帝和大行皇帝都有圣旨,施大人若是信不过本王的话,自可去大内调取档案来看。而幽燕道现在有军兵共十二万三千五百八十二人,这是兵部的定数,施大人若是有空可去兵部调查,也可受累亲赴幽燕逐一核对人员数目,何须在此同本王核实?”/p
郑荣说得有理有据,施良芝只好继续问道:“那今年上半年,你奉旨派兵南下河南平叛,违背户部宪令,擅自迁移邪教乱民二十余万至幽燕道可是有的?此举又意欲何为?”/p
这个问题郑荣也早已同钟离匡商量好了对策,略加沉思道:“记得大行皇帝五年,兵部曾经上奏询问幽燕道兵权是由兵部统一提点,还是由幽燕王府掌握。当时大行皇帝明诏指出幽燕道全军均由幽燕王府指挥,与兵部并无直接隶属关系。因此奉大行皇帝旨意,我幽燕大军包括处置俘虏在内的一切行动,都无须听从兵部意见,又更何况是户部?”/p
施良芝也算是心思细密之人,抓住郑荣话语中的一个破绽,道:“现在说的并非军事,而是移民实边的政务,你不要混淆视听。”/p
郑荣听了,鼻孔中出“哼”的轻蔑笑声,继续说道:“本王说的也是军事。本王自接到朝廷旨意之后,为免邪教叛乱弥漫全国,不断催动大军力求战决,大小三十余仗,终于将邪教叛乱扑灭在河南道中。然而欲则必有所不达,俘虏的乱民之中尚且藏匿有不少邪教骨干,急需被甄别出来,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然而河南道经过邪教叛乱,已是一片狼藉,全道都找不出半颗能够养活这些乱民的粮食来。本王考虑到若要从幽燕道跨黄河千里转运粮草不免空耗人力,因此便将这些乱民带回幽燕,又为防止混在其中的邪教信徒作乱,故而特意将其安排在极北苦寒之地。此项甄别工作眼下尚在进行过程当中,施大人若有意,自可亲赴幽燕实地探查,便知本王说话没有半字虚假。”/p
这件事情的详情秋仪之是知道的,原本明摆了是违抗朝廷旨意的事,竟然被义父从职权统属关系的角度从鸡蛋里硬挑出骨头来,居然将事情解释得天衣无缝。听到最后,秋仪之不禁万分佩服起来,嘴角上扬起微笑,忽又想到现在义父尚身陷囹圄之中,连忙收起笑容,继续竖起耳朵细听。/p
又听施良芝换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纵容几个儿子,仗着幽燕王府的势力,任意欺凌朝廷官员,此事可是有的?”/p
这也是原先朝廷官员弹劾他的罪名之一,更有好事者洋洋洒洒罗列了十几二十条事例。这种事情在郑氏皇室之中原来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放在平时,就是有人告郑荣几个儿子谋反也是不打紧的,可眼下正是对头罗织罪名的当口,却不可等闲处之。/p
只见郑荣定定神,缓缓解释道:“记得上月,本王曾向大行皇帝和礼部上奏,请求晋封我三个儿子为侯爵。当时圣旨和礼部的回文很快就下来了,其中也对我三个儿子也不乏溢美之词,并没有提到什么欺凌百官之事。恰巧施大人正是礼部的主官,本王就要问了,到底是大行皇帝错了?还是礼部错了?还是那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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