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出谷(1/2)

也许是受到了大妮的情绪的感染，屋子里一时间气氛有些低沉。

小七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目光从一张张伤感的脸上扫过，倒是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她好奇地问道：“柳絮，你呢？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我想去喝一碗豆花儿。”柳絮目露向往地说道。

“这个也算啊？”小七嘀咕道，“豆花儿我们饭堂有的时候也吃的。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应该吃一些我们谷里没有的东西。”

兰惠抢先说道：“这你便不懂了。百个厨师，百样菜。每个人的厨艺不同，做出来的东西的味道自然是不同的。”

“兰惠说的是！”柳絮赞同道：“虽然我们饭堂里也吃过豆花儿，可与外面吃起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眼睛看着窗外，好似回味般继续说道：“坐在摊位的长凳上，点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儿，撒上嫩绿色的葱花儿，再淋上鲜红的辣椒油。再来一份鲜香的葱油饼。嘶······不能再说了，我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我倒是觉得吃豆花儿，不如馄饨来的实惠。”一向对吃没有什么概念的丁香忍不住目露向往地说道，“那一个个白滚滚的，皮薄馅大的馄饨，像是一个个小元宝似的漂在碗里。”

“用小勺盛出一只馄饨，放到嘴边吹一吹，然后再咬下一半儿。那馄饨的美味和馄饨皮的滑溜感混合在一起，真是妙不可言。再喝一口那大骨头熬制的鲜汤，更是爽口极了。若是再有一个芝麻烧饼，简直就是太完美了！”

兰惠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倒是觉得，那芝麻烧饼和羊肉汤最配！点一碗香气四溢的羊肉汤······”

一时间，屋子里似乎飘散着各种美味的香气。

她们用自己的方式描述着自己所喜欢的食物。明明是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圈儿却是红红的。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泪。

小七左看看，右看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知道，她们所说的每一道食物中，或是求而不得的，或是蕴含着一段割舍不掉的回忆。

也不知道谷外的人的生活，和谷内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小七兀自想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进谷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会是和大妮一样吗？家里有许多兄弟姐妹，自己是那个最不受宠的。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被大水冲走了。家里人没有找过她，甚至是过了好多天才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或者是和柳絮一样，家里的父母长辈都是和善之人，对自已也好。自己不见了之后，家里人疯狂地寻找着······

或者和她们都不一样。

··········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清晨，一辆辆青帏布马车从平西谷驶出，倒是让那冷清的山路上平添了几分活气。

小七挑开竹帘，好奇地探出脑袋向外看。和她同车的，除了丁香、兰惠她们外，还有厨苑和舞苑里的人。十来个女孩子同坐在一辆车里，虽然有些挤，但却没有人出声抱怨。

大家都好奇地向外看着，眼睛里溢满了兴奋。

小七看着那一棵棵被马车甩到身后的大树。鼻子一酸，眼睛有些发涩。看着天空中飘散的丝丝白云，突然有种樊鸟出笼的感觉。

一阵清风拂过，眼睛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这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七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把帘子放下，大家规矩地坐好。”快要到平西镇的时候，驾车的刘婆婆声音严肃地说道。刘婆婆平时在平西谷里，负责演武场洒扫的。她个子不高，人长得粗壮，皮肤黝黑。但有一点，她的嗓门儿很大。

虽然说众人对眼下的小镇子更加好奇了，可是没有人敢违背刘婆婆的意思。放下竹帘，大家端正地坐在位子上。

对众人的表现，刘婆婆倒是十分满意。声音也缓和了许多，继续叮嘱道：“平西镇虽然不大，但也是商铺林立，一应物品应有尽有的地方。”

“诸位久居谷里，对外面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奉劝诸位一句，既然好奇，就大大方方的看，不要扭扭捏捏的，尽显小家子气。无端地坠了平西谷的名头。”

“知道了，婆婆。”众人齐声答道。

“嗯！”刘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在谷里一起生活多年，有些磕磕碰碰、恩恩怨怨的，也是在所难免的。舌头还有碰牙齿的时候嘛！”

“可是，出了平西谷。就要把平常的那些小心思收敛起来。万不可为了一支簪子，一块帕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争执。谁要是丢了平西谷的脸面，回去后，肖姑姑的刑堂可不是吃素的。”

“是，婆婆！我们记下了。”众人齐声应道。

刘婆婆手里扯动着缰绳，驾驭着马车紧紧地跟着前面的马车。见众人的声音不大，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脸上便有了愠色，语气也十分生硬，说道：“话我已经说到了，你们听不听，或者听多少，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若是有的人一意孤行，丢了平西谷的脸面。回去后，你就明白，我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了。”

见刘婆婆生气了，大家对视一眼后，由丁香开口说道：“婆婆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只是大家很多年没有出谷了，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