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瓷(2/2)

睡梦中，花老爷闻到一股荷香，顿觉舒畅。翻了个身，叮叮当……听到瓷器摇晃的声音，起身想点亮蜡烛，却摸不到火折子。叮叮当……又一声响起，花老爷嚷了起来：“来人！来人呀！”守夜的奴才并没有应他。黑灯瞎火，总算摸到了火折子，点亮蜡烛，烛光下，屋里的瓷器并没有损坏，大概是睡迷了发梦吧。刚要吹灭蜡烛，却看到一排花瓶后有什么白晃晃的东西，莫非是老鼠？

举着蜡烛走近了看去，一个巴掌大的孩子，正奋力啃吃着一个花瓶，花瓶边缘已碎，小儿满嘴是血，瓶子晃来晃去，发出刚才的声响。花老爷皱眉说：“你既是花家后代，就要有花家子孙的担当，莫在这里胡闹！速速离去！不然休怪老夫无情，顾不得血缘亲情，明日请道士收了你！”几句话功夫，小小的人儿长高七寸，和瓶子一样高了，双手一推，哗啦啦……瓶子碎了，碎片流出血来，地上红稠一片，小人儿趴在地上舔食碎片上的血，又长高了一头。站起来推翻一排花瓶，瓷片渗血，小儿饕餮，每吃一口血，就长高些，打碎了满屋的瓷器后，已是成年人的身量，吓得花老爷双腿发软，颤抖着说：“我是你外祖父！莫要伤我！明日我便请法华寺的高僧来超度你，来世投个好人家……”变大的巨婴并不理会，一步步走到花老爷面前，猛的伸出两只手，将花老爷举过头顶，对着地上猛砸下去，落下的人摔得骨头断了，地上的瓷器碎片扎进皮肤，流出血来，巨婴舔舔嘴唇，趴下去，撕扯起骨肉，大快朵颐……

次日清晨，顺儿来报：“少爷！花老爷死在自己的卧室里，听说满地的瓷器碎片和着血水，死相惊悚，全身白骨，只剩一颗头是完整的，官府也查不出原因，只说是被野兽啃的！”窦迪柏听完，嘴角轻扬，昏了过去。

窦家少奶奶仙去三日，窦家少爷便椎心泣血，英年早逝了。满城唏嘘……

独乐阁，八角亭中，木儿捧着红木盒子：“先生，东西取回来了。”白墨笙打开盒子，取出象牙毛笔，红木盒子与毛笔立时现了荷叶与根茎的本相，轻轻丢进荷花池，便重新生长了回去。轻声叹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转过身，对着木儿和香儿说：“走！带你们吃汤圆儿去！”木儿香儿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听吃汤圆儿，欢天喜地围着白墨笙走了。只剩身后一池荷花静静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