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北京之伤(2/2)

“姐姐，我会失去这条腿吗？“小宝问道。

“不会，不会，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手术完，你就可以动了，像从前那样。“苏愈说道。

“会痛吗？“小宝问。

“只会舒服，不会再痛了，相信我。“夏合说道。

“妈妈，你怎么哭了？你也疼吗？“小宝问道。

阿姨强忍着的泪还是掉了下来，“妈妈不疼，妈妈怕小宝疼。妈妈宁愿替你疼，妈妈不好------”

“小宝，相信爸爸，明天手术后，就不疼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吃鸡腿，看电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爸爸过来抱住了小宝。

看着身边的这群人，小宝不再害怕了，她为掌握了自己的人生命运而开心，为自己的勇敢而开心。与其被那种疼痛侵蚀，无法呼吸，不如带着微笑去迎接短暂疼痛后的美好的明天。

小宝笑了，咯吱咯吱的那种笑，就在所有人都为小宝落泪的时候。

小宝的手术到底持续了多久？苏愈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坐在手术家属等候室里的情景，每个人都傻傻地盯着大屏幕。看着熟悉的亲人的名字变黑、变红，再变黑，那预示着手术前、手术中和手术后。两种颜色，像在判别人的生死。小宝的名字夹在一群人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她也是今天手术病人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最不该承受痛苦的。

当然，没有人应该承受痛苦。只不过人们默许了疾病折磨年迈的老人，而非一个刚刚开始生活的孩子。

父亲蹲坐在大屏幕前，阿姨几乎要晕厥过去。苏愈自己的心，震颤着，那种难言的畏惧感。可儿看出了苏愈的异样，她握着苏愈的手，就那样傻傻地看着苏愈。苏愈看着可儿那张真挚的脸，难免想起小宝的憔悴。

夏合用一只手揽住了苏愈，他知道虽然小宝只是苏愈同父异母的妹妹，苏愈曾憎恨她，但是苏愈依旧难以离开她。

苏愈看着夏合，这个男人，帮了自己太多，他眼底藏着无尽的哀伤，他的过去，是不是也写满伤痕？

五年前，夏合被邓冰的车撞得七根肋骨、锁骨断裂，肺出血，近乎没了半条命。麻药让他失去了意识，清醒后的疼却难以忍受。他动了两次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他看见父母眼里的泪光，看见了哥哥和嫂子的焦急。那一刻，他明白这个家其实是有爱和关怀存在的。

整个人像猪一样被扔到另一张床上，被切割肌肤的难言的无力感，只有亲历手术的人才能懂得。整个手术像一场梦，对等待中的亲人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炼狱。

此刻，夏合又来到医院，坐在这里，分享着一个原本与自己无关的家庭的苦与乐。其实这里没有乐，可是听到医生那句“xxx的家属“时的呼唤，代表手术成功了，喜悦自然产生了。

小宝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连夏合都无法抑制眼泪，他哽动着，吞咽着那些泪水，他看着身旁的苏愈，这个女人此刻散发着迷样的气息，夏合想要擦干她的泪，想要保护她，甚至她的家人。

苏愈，从什么时候起，你这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