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黑色的药粉(1/2)
特务朝着门口走来,脸上羊头面具的镂空眼眶里面藏着的那双眼睛,如同来自深渊里头的怪物在凝视。仿佛那个羊头此时已经是活脱脱的活物。
它似乎已经嗅到了我和老鸨的气味,脑袋一扭,盯着门上镶嵌的那面透明的玻璃,然后板着腰杆慢慢地朝着门口走来。
手伸出,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特务走了出来,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但走廊上都是空空如也的,唯独吴富贵的这间厢房还亮着灯火。
吴富贵此时也走了出来。可能是脚上伤口发炎的原因,此时他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点一瘸一拐的。他走出来看了下特务,然后也朝着四周围看了番,不明其缘故,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特务往下拉了拉身上中山装的衣角,然后再次拍了两下吴富贵的肩头,“交代你的事,记清楚了吧。”
吴富贵点头哈腰连道了好几声记得记得。那特务这才放心,便朝着走廊的出处走去,身影慢慢消失。
特务前脚刚走,这吴富贵就像突然变了个嘴脸一样,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狠狠的但又小声的骂了声他妈的,似乎极其厌恶的样子,转身进了屋,像是收拾了什么东西,过了三分钟后又出了屋子,再出了走廊,就顺着楼梯下了楼。
“走啦?”我暗道。
“走了!终于走了,妈的!小爷我都腿都屈麻掉了。”老鸨立马推开了那扇门。
之前的我和老鸨就躲在这扇被打开的门的后面,弓着腰,挤在一块,像两根扭曲在一起油条。当时那特务出来的时侯我们没有地方可以跑,走廊长,这一跑就给瞧见了,于是只能赌上一把,趁着那特务推开门的时候我们就直接贴着墙躲在这背后了,大气都不敢出。
老鸨一出来,挺直了身体,像是冬眠了半个冬天的大狗熊。我也是躲得憋得慌,老鸨没洗澡,那油滋滋的身躯挤着我,我感觉就像自己被丢到了一块硕大的五花肉上,一张嘴似乎就能呛到满嘴的油腻。
老鸨舒展着身体,问我:“你看到吴富贵最后的表情没?显然这家伙对那特务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定是和他有了什么不满或者矛盾。”
我点头:“刚才听到吴富贵嘴里一直在不断地提到药的事,看起来那种药可以抑制裁皮螂在他腿上扩张的寄生,而且吴富贵很想要多点的这种药。”
“没错。但是我看那特务的语气,两人似乎形成了什么协议,吴富贵好像是得听特务的话办事才可以拿到那种药,这个‘协议’的利益更偏向特务那边,吴富贵也对这样的‘协议’产生了明显的厌恶。”
老鸨的这个说辞很有道理。这个特务是对裁皮螂有了解的,他手里也攥着抑制这种妖的药,对吴富贵像是一种“你不给我做事,药就不给你,你就等着死”的威胁。
我正想着呢,却见老鸨此时已经是悄悄地窜进了吴富贵的那间厢房。我疑惑
道:“你在做什么,刚快走啊,那吴富贵要是又绕回来把我们抓着了岂不糟糕?”
老鸨回头来瞪了我一眼,骂道:“徐轩你这驴脑子怎么还是慢一拍!你腿上的情况和那吴富贵一样,都给那七星瓢虫给寄生了,人家手里有治那东西的药,我们还不快点进去看下?再者说了,吴富贵定是出去招待客人了,免得在屋子里头待久了叫人心生怀疑,他不是什么关二爷杀不了回马枪的。”
我泱泱的不做声,只好跟着他进了里屋。
刚一进去老鸨就大呼不妙,桌子上刚才还摆着的那个药瓶子已经是不见了。老鸨看了又是大骂:“这老贼,心眼可这是多,还留了手把药瓶子给带走了。”
我看着桌面上只剩下的一堆散乱的纸张和零碎的物件,低眉思索着。
老鸨或许说错了,那个吴富贵看起来没有把药瓶子带出去,因为他之前在院子里头大腿作痛的时候,就是回屋子取的药,很显然他的表现并不想让裁村的人知道他被裁皮螂寄生的事,所以他日常应该是不会轻易地把药随身携带的。更何况他并不知道我们俩的存在,没有必要刻意防范着把药带走。
我走到那张桌子前,伸出手来慢慢地移开上面的纸张。一个青花的瓶口露了出来。
果然,吴富贵只是胡乱把纸张压在上头掩饰了下。
老鸨见那药还在,连忙是凑过身来,打量着这瓶似乎可以救命的药。它可以救吴富贵的命,那也就可以救我的命。
“打开看看。”老鸨道。
我一只手握紧了那个瓶口,另一只手捏住了上头的木塞,轻轻地一拔,波的一声瓶口被打开了。
我们还没看,就闻到里头冒出了一股类似烧焦的味道。
我嗅了嗅:“有点像,啧,有点像烟味。”
老鸨也是觉得奇怪,道:“倒点出来看看。”
于是我便小心的倾着瓶子,用食指在瓶身敲了敲,把里头的粉末给抖出来了些,黑乎乎的,我掂在手心里,把其靠近鼻子底下一闻,那股烧焦味就更加闻得出来了,虽然很淡,但是凑近了闻有些刺鼻,像是黏在在我鼻腔的鼻膜有些难受。
老鸨伸出手指在我手心里这些药粉里捏了捏,又搓了搓,接着放在眼前看了下,自言自语:“真是稀奇,这药粉摸起来干巴的,闻起来又有些呛,有点像烟灰。”
这特务给吴富贵的药的确是和我们平常见到的不一样,不像中药也不像西药,也不知道是什么磨成的粉末,觉得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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