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游说(1/2)
清水园算是易庄最小的庭院,院子来回走不过也就几步便能到头,但院内有一条细小的清泉流过,午时阳光化开了冰冻,清泉里的水缓缓潺潺地流淌,不时几片花瓣落在泉水里,恍若像是置身在嫩柳吐丝的春天。
眼下柔烟似乎已经将实情倒出了大半,她面色泰然自若,轻声道“我本以为这事会埋在我心底一辈子,其实越是害怕说出来的时候反而心中越是慌乱,如今从未有过的坦然”笑笑掠过我一眼“今晚兴许能睡个好觉了”
我不禁紧了眉头,难不成这么些年,她没有一日睡好过么,目光转向外面,道“那之后,你如何到了丰城?”
柔烟理了理衣袖,起身走到我跟前,与我并排站在门边,欣赏着冬日难得的温热,她微微闭了闭眼,缓缓道“醒来便自己满身是血,一路摸爬滚打走了一半山路,路上遇到一个白衣老人家,岣嵝着腰,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我一眼看去以为他是个神仙,没想到他真的能看出我占了柔烟的身子,还说这身子的主人并未完全离开,说不准哪个时候就会被抢回来,我当时难得做回了人,便求他救我”
一个仙风道骨却道貌岸然的老头,这不就是我师父么?
甩甩头,好在师父对素月死心塌地,抚养我那么久,否则我真会觉得就是师父,不过这世间有点修为的老头怎么都这么老不正经?
等下,若说白衣飘飘的老头,那日在陆宅也有一个,而我猜想他是否就是王小仙师父,如今想来,好是更有可能了,只是王小仙师父为何能与庆娘相识联手?难得只是因为灵婴一事?
“他们让你接近我做什么?”事情已经很明朗,接下来就是她来此的目的。
柔烟咬咬唇,指着我手中的符咒道“那老先生将我安排在庆娘的春满楼。说是会有易庄的两位公子,让我想方设法接近你们,住进易庄来,庆娘告诉我。再过十天,子夜会有一人送来一只叫嗜血的乌鸦,用它的血滴在这个符咒上面,站在易庄大门处,便可…其实这个符咒我要留在身上,那老人家说只有留在身上,才能压住柔烟本来的魂魄,我…”
我知晓她想要说什么,她想求我若有可能能不能将她留下,她还有傅元勋没有相认。还想与他一同天荒地老,但是不行,这个身子本就是柔烟的,而柔烟魂魄并未全数离开身体,说明她当时兴许只是撞击。将她魂魄冲散了开来,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但我既答应了王小仙,且这具身子本身就不属于她,认真对她说“我只能应你让你好好对傅元勋说说心里话”
她似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一瞬间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埋头蹲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在我看来,她最终还是要走的,不如就此别过,师兄说傅元勋是个忠良的人,今后不一定仕途平步青云,若就因为她停在丰城这个折扇店里实在可惜。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已成定局,又何故再给了希望又带来绝望。
走过去,蹲下身子,在他耳边不轻不重道“秦公子父亲在朝中为官。他见着傅元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心予以举荐,这事,我暂且让你知晓,袁姑娘,你是个清明的人,好好想想,这符咒,容我带回去研究一番,晚上命人送还给你”
已经不需要再多问其他,眼下最要紧便是要弄清楚这符咒地上嗜血的血到底是何用。
匆忙出了清水园,迎面而来是满是愁云的易云笙,他来的方向是师兄的院子,如此看来,师兄似已经将事情与他说了。
不禁皱了皱眉,师兄向来不是如此着急的人,为何今次这么快,难道事态紧急?
眼睛不着痕迹从他面上掠过,易云笙见着我目光停滞了一下,看来师兄并未与他说起我,只是依着自己与他谈林君容的事,易云笙的反应,明显有些为难,毕竟这人他似乎完全没有印象,而那次难得的武林大会,都被这人搅合了,看来师兄并未与他详细说到林君容对他们母子的种种,男人都是这样,谈事总是略观大局,其实并非所有人都合适的,易云笙没什么野心,一心只想延续易伯伯的制药之路,另一番就是守护好婧儿和整个易家,显然师兄虽然是个定好的谈判高手,却不还是让易云笙为难了。
我上前微微笑道“柔烟入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易云笙淡淡一笑,缓缓道“无妨,反倒是你与秦公子好似有不少事,更叫人担忧啊”显然他话里的担忧,不止是自己,还有婧儿的那一份。
面上缓了缓,踱步走到青竹旁,碧翠欲滴的青色为院子添了几分醉人的随意,微微歉意“我和师兄都有自己非要做的事,这些事非要做不可,若非这样,便是不仁不义,不可活命”
易云笙眼中低低掠过讶异,我不常与他正经谈过心里话,多数时候我们之间也只是说到婧儿,他定也没料到我话说的这般重,楞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我便是不帮也得帮了”似又有道不尽的无奈。
我有些哑然,脚底磨着一块凸起的鹅软石,悠悠道“林君容对你而言不过是个没有记忆的救命恩人,但你与他来说却是不寻常的人,像是易伯伯对你的感情,甚至…更甚”
易伯伯在易云笙心中的地位,我已然不知是否如从前一样,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易伯伯对易云笙的感情除了猜忌就是利用,最后剩下的就是抑制不住的歉意,连一份父子之间的情感都已经给不起,而林君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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