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三章 解咒(1/2)
暮色临近,本是宁静的一天,午时忽而转阴,黑压压的云如同汹涌奔腾的马群低低直朝地面压过来,继而渐强的冷风夹着冰花在大街小巷肆虐穿行而过。
细碎的薄冰打在游廊的柱子上飒飒作响,可想而知落在人脸上,定是生疼,窗子即便是紧闭着,却被这狂风吹着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自夜筠回来之后,我一直烦躁不安,萧玄送她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再回来,萧玄未归,那就是说夜筠定至今还没醒来,可见夜筠被人施的咒定是不一般,而眼看夜幕将至,夜筠若还未醒,我必定是要去见那个人,而且还要去阻止千面郎君的血咒,只是不知这场雪能否阻止他,或者是拖延也好。
曦儿似感受到我的情绪,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屏息静气眼睛一刻没离开过来回踱步的我。
啾啾一双清澈光亮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几份阴霾,不时问我最近发生了何事,啾啾毕竟是灵兽, 他虽性格很孩子气,懂得比我多了多,这一世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如他活着的这几百年的阅历来的丰富,更何况我若有危险,啾啾也难逃一死。
越发暗沉的天色,炉火中的光印在啾啾的身上,勾勒出金黄交错的流光,他眼中不如往常的纯真无邪,多了些似有似无的深邃和与他个头并不相仿的沉寂,挥开了我心中的烦躁,慢慢归于平静。
淡定之余,便完整清晰地将最近丰城发生事情的原委与他一一道出,他只静静凝视门外的景致,看不出任何情绪,一时间以为他在发呆,欲要伸手触碰他,却听见他淡漠之中又有些了然“此事秦大大真是用心良苦”
眼眸之中一抹诧异“为何有此一说”
啾啾暗自叹息,站起身子,甩了甩身上的银丝。眼中低低掠过千丝万缕的变化,又转瞬即逝“早开始,他便知晓背后一切都是千面郎君所为,而他并未多插手此事。想必是顾忌到你越发要强的心吧”
仲怔之余,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抽离身体,渐渐直到没了力气,顿然依靠在椅子上,勉强裂开嘴角“原来我当初的感觉一点都没错,任何事,只要几条线索,他便能全然将整件事了然于心,我还傻傻自以为待丰城之事落幕之后,师兄会对我另眼相看”
岁月流淌出的似有似无的惆怅。顺着一抹失落堆积成了一汪清泉,而偶然之间的惊鸿,水面上便能扬起洪涛骇浪。
开始不懂,很多时候我只是想单纯彼此坦诚相待,却在在起起落落之中。在他面前我是完整的呈现,而我只能了解到一个并非全部的他,曾经那个宫中偶遇里尚未成年的四皇子宇文旭,苍白淡静,目光之中却始终有着一股幽静的漠然,只一眼,便能将人铺天盖地地席卷淹没在他的撩拨里。
在我的意识中。只有第一公子,我的师兄,秦旭,往往一旦他是宇文旭的时候,我便无法坦白的靠近,并非是我惧怕。而是他刻意留着那道鸿沟,将我避之门外。
啾啾面色担忧地看着我情绪波动,便弱弱道“啾啾又犯错了,秦大大知道我又要受罚了”
抬眼看上漆黑的夜幕中微晃的那盏挂在门前的灯笼,曦儿垫着脚燃起另外一盏。由于风不住咆哮,以至于她手中的灯灭了几次,但她依旧皱着眉,倔强地要将它燃起。
近日来反反复复地在坚定和退缩之间徘徊,我分明是感受到了师兄的坚定不移,但却不知自己在感情面前是个如此患得患失的性子,事实上我也找到了让我如此犹豫不定的因由,在我心中师兄的承诺在我心中更像是秦旭给我的,而非完整的他。
啾啾见我不言,面色微微淡然,道“我阿娘一直未忘记过我阿爹,她虽然时常去找别的男子,我都没怪过她”他的那句话,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暂时抽离了出来。
顿了顿,继续道“我出生便没见过阿爹,小的时候,阿娘总是在我耳边说阿爹多好,似一直说不够,那时候我不会说话,但阿爹的事每一件我都能一直不漏地背下来,那时候不懂事,听久了就会烦躁,哇哇大哭,阿娘兴许觉得我也不爱听,自我会说话之后,便没再提过阿爹的一个字,她便在不同男子身边停留”
深色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但阿娘每次与小仙纠缠不过数月便会分开,有一次我捉摸时候差不多,便偷偷跟着娘亲,他们约在月桂树下饮酒,我就躲在树的后面偷听,其实他们说的大多数我也听不懂,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娘亲将我抱在怀里与那小仙道别,临走时候,只听着那小仙与娘亲说:你心中有忘不了的人,何必故作洒脱,苦了自己。那之后娘亲意外的整整半年闷闷不乐”
等着大眼睛,呆呆看着我,撇撇嘴,断断续续道“阿瑶,我说的你可能明白?我…就想说…”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不明白。
啾啾懵懵懂懂,但他心中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明,虽讲不出大道理,但心意都存在在我心里了。
伸手轻柔地抚上他的头,温柔道“我知道”
啾啾只是想跟我说,他阿娘与阿爹两个人相爱至深,却在有生之年却不能相守,落得一人终日惶惶,心中苦不堪言,他想说,我们彼此还相爱,还能触摸到对方,没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的。
芙银被人一语便戳穿了伪装的铠甲,直达内心最深处,那一处是她刻意想遗忘的地方,之后那半年她定是在疗伤,修复自己的铠甲。
只是这半年…未免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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