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六章（4）(1/2)

七政殿

冤魂缭绕，阴气深重。

“护法，有消息传来，那位不久前在人间出现。”

半夏点头以示知晓“那些人可有进展？”

“护法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退下吧。”

“是。”

邙山彻底成了空城，昔日所见一如梦幻泡影。鬼气森森，一片狼藉。山上有何人？炔颜御剑而上，见一人立于邙山之颠，一眼望去，周身怨气缭绕。只是在这邙山，未免让人觉得奇怪。她尚未言语，转身欲走。也不知奢比神让她不远万里来此，所为何事？

忽听他言“仙与魔，哪一个罪孽深重？”

炔颜停顿“护法因何有此疑惑？”

“兵戈相争，仙者守其道，魔者施其行。天地，亦如此道，一念为仙，一念为魔。皆不见凡间白骨森森，怨气冲天。”古语云：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天地法则，自有其行迹。如今倒是愈发看不懂了。仙魔之争，在于欲，仙门讲去欲，殊不知天下苍生皆为欲念而生。

纯钧剑遁入山中，炔颜欲去追，只见他拦住她，只得回道“仙魔相争，本就可有可无，仙灭魔，魔除仙，二者相克；一念为仙，一念为魔，二者相生。”

半夏一笑“你这番见解倒是有趣。”

手执玉笛“你不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十一虽尚不知何因能让上神在此等候，能有缘相识，也是在下的福气。”

缥缈的声音传来“我，在这里等了你几万年了。”

目光一冷“不知炔颜何德何能，竟能让护法记挂。”

“炔颜，你可知你因何而生？”

“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三界大乱将起，你若不肯助他，也别想置身事外。”

“他，是凌华？”

见半夏点头不语。炔颜的声音愈发冰冷“上神步步为营，诱我来此，全不会只因这一句，上神既已身归混沌，为何迟迟不肯离去？一缕残魂，也想搅动三界风云？”

他把玩着手中法器“你倒是与预料中的不同。”

炔颜冷笑“一千年记忆全无，你想让我记住的，从来就只有凌华一人，他日魔族与仙门开站之际。魔神现世，魔族必定军心大振，届时，三界尽在你掌中。十一一向觉得奇怪，上神便没想过一旦凌华失败，魔族又该何去何从？”

“是，也不是。炔颜，你当清楚，万魔血祭，魔神现世。你既已归来，为何迟迟不肯入魔？”

“仙与魔，从来只是你们一厢情愿，你妄图让仙门舍弃我，如此我便入魔？可笑，可笑。”

“迟早有一天，你会一念入魔，万劫不复。”

“炔颜宁可像上神一般隐姓埋名，也不会与三界之争有任何瓜葛。你今日来此，凌华他，知道吗？”

“知与不知，都不重要了。你想隐姓埋名？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尸骨无存，哀鸿遍野。天下异像频现。炔颜想起了什么。

“那些人是你炼化的？”

“那些人皆因你降世，而要生不如死。炔颜，这是我送你隐姓埋名的第一份礼物。”

“护法的礼也太大了些。”

噬魂术起，邙山之魔消失殆尽。一百年了，阳光终于又一次照耀在邙山。只是早已残漏不堪，满目疮痍。

“天下万魔，除却你杀掉的这些，依旧还有千千万万，我不信，你一人便可除尽。再说，神尊降世，人间魔气愈发浓烈了。”

“闭嘴。”

“魔神归来，指日可待。”半夏留下一句后便消失在她面前。噬魂术起，幻境生。日月光辉尽失，琛央他死于顾飞轩之手。她一心护住的人，怎可命丧他人之手？

＊＊＊

凡间传来消息，有仙门弟子在邙山之颠连除数魔，邙山附近已无魔族。

楀郬急匆匆跑到若惟阁“琛央，你认为会是谁？”

琛央放下手中棋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当真？十一这家伙，这个时候跑出来，也不知是何意？”

琛央看向狴睨兽“想知道，你自己去寻她。”

楀郬大喜“我去凡间寻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琛央摇头。狴睨兽见楀郬离开，小里要随着离去，便拉下头，慢慢向后山走去。楀郬携了小里，往邙山而去。

邙山小镇逐渐恢复往昔风光，山河澄明，云开雾散。见有许多人在那处张望。

“请问传闻中的仙门弟子在何处？”

那人一作礼“这位公子也是慕名而来？自他从邙山除魔伊始，已有数百修仙之人齐聚于此，只为共谋除魔大业。”

楀郬笑笑，正欲答复。小里扒了他的衣角。只好说道“告辞。”

行至偏远处“你知道十一在哪里？”

小里吱吱声，指向邙山之颠。

＊＊＊

“有客远方而来，请恕照顾不周。”

凌华一笑置之，他听闻邙山有人除魔，一想便想到了她。“丑丫头愈发冰冷，倒是……”

“魔君来此，十一自然不欢迎，若是姐姐到来，十一自当以礼相待。不知……”

“十一以为，凌华为何来此？”

炔颜正色道“魔族本不需魔神降世，仙门的把戏，为的不过是十神人身归混沌之后，重新制定一番规则。”

姑获鸟停在炔颜面前，炔颜看向凌华，他说“即便如此，作为魔神的丑丫头，还是不肯入魔，你当真宁愿看着魔族覆灭？”

纯钧剑此时归来，定然有要事。炔颜探查剑中，听到此言论。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