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4)

塔楼上月光黯淡的小室里，疲惫的少女已经陷入沉睡。似乎是没有了令人悲伤的梦，所以她也不再显得痛苦。那个少年安静地站在床边，身后微弱的月光勾模糊的勒出他侧脸的轮廓。而他已用自己失去多年的悲伤神情，在这里看了她很久。

从他来了这座城堡，就自愿将自己的一颗心给扔了出去。他不让自己再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时间久了，大家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曾有过感情，不过，他从不在乎这些。

他只是一件工具。工具，不需要感情。这一切本都是他心甘情愿接受的生活，可在这一刻，他似乎听见身体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被自己放逐多年的“感情”似乎冲破了内心的屏障，一点点找了回来。他能隐约感觉到，那些曾经被自己摒弃驱逐的东西正慢慢向他靠近，奇怪的是，自己竟对此不再排斥。

“我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少女安稳的睡脸，心里的感觉也慢慢沉静下去了。

外面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少年猛地看向门口，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样子。

“没出什么事吧，克伦？”敲了几下门后，紫灵轻轻开门走进来。

“没有。”他边倾身行礼边回答，紫灵没发觉他尚未完全收回的情绪残留。

“知道了，谢谢。你去忙吧。”紫灵说着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头，然后坐了下来。而克伦应了声“是”后便退出去了。

露台的玻璃门上慢慢开始闪现远方海与天交界处的橘黄色光点，它沿着海平线不断伸展，直到朝阳从一片金灿灿的大海上缓缓升起，晨光终于再次降临大地。

“终于结束了，这个疑问层出不穷，无比漫长的夜晚。”紫灵心中这么想着，已经好久没觉得日出这么让人轻松了。

没过多久，一直看着外面的紫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床上的少女，然后笑了起来：“醒了啊，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少女尴尬地睁开眼睛，把被子拉上来遮住自己半张羞红的脸。

“这个嘛，你的呼吸比之前重了一些。”紫灵笑着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这种感觉就像看穿了小孩子的恶作剧，不会让人有很大的成就感，但想想就是觉得有趣。“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虚弱地点头，连话也说得有气无力。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紫灵重新坐回床边，不过这次，她坐的离少女近了一些。可少女只飞快地晃了几下脑袋，没来得及回答就因为晕眩不得不用手扶住额头。

“别这样晃，会头晕。”紫灵把手搭在少女的手腕上。这次，她没有再抵触的甩开自己的手。

少女静了一会儿，头晕也随着深呼吸慢慢缓解了。她抬起头，第一次在明亮的阳光里这么仔细的看清面前的人的样子：皮肤白皙，紫色的长发束在身后，长得也很漂亮。而这个人现在正用她紫色的眸子看着自己，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很友好，很纯粹，让人不由的想接近。

她好像说过，她叫紫灵，吧……

“紫灵。”少女看着紫灵，叫出了自己印象中的名字。

紫灵听得一愣。“这个孩子刚才，她刚才看着我，然后叫了我的名字吗？原来，她记得我的名字吗？”她看着少女这么想着，心里腾起的一股巨大的喜悦，很快就充满了全身。于是她高兴地给了回应：“嗯，怎么了？”

“你能告诉我，我的过去吗？我想知道，我的名字。”少女满脸的认真让紫灵心里的愉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觉得被问的自己比这个向自己寻求答案的孩子更紧张。

“我说的话，你愿意相信吗？”紫灵还是浅浅的笑着，静候少女的回答。

“那你会骗我吗？”

紫灵轻声笑了出来。本是想探一探她到底信不信自己，谁想最后反而被她试探了。看她现在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那自己怎么能让她失望呢。“不会。我不会骗你。”紫灵摸了摸少女的脸颊，又有点抱歉的对她说：“但是你的过去和你的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目前知道的只有你的身世，你想听吗？”

“想！”少女从瞬时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她已经本能的察觉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管是什么，只要和自己有关她就必须去了解，只有这样，才能顺着线索找回自己的过去。

“就我所知，你是前王位继承人——莉娅公主的独生女，也是目前王族唯一的后裔。在你出生那天，你母亲派人将你送了出去，从那之后我们便失去了你的下落。直到大概一周以前，有人在北部冰原找到了被封在冰里的你，然后把你带了回来。”紫灵知道的信息本就不多，现在又要斟酌着把不能说的暂时省略，可说的就更少。

“那我母亲现在呢？她在哪？”她一把抓住紫灵搭在她手腕上的手，迫切的追问道。

“她……”紫灵犹豫起来。少女的手温温的，紫灵却觉得烫，烫到让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最后她还是没敢动作。“她生下你的第二天，在继承圣物的仪式中去世了……有人闯进了圣殿，破坏了仪式，害死了你母亲。”

已经发生的事，终归瞒不住的。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充满悲伤的沉默。少女的神情渐渐麻木，只有口中细碎的呢喃，能勉勉强强拼凑出她口中的话：“是这样啊……母亲，已经死了吗……”

“很抱歉……”紫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