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徐哲低头应是，两人贴着墙壁出了巷子，钻进马车直接往护国公府行去。街上果不其然遇到巡夜的禁军，二人车马被拦，罗译将马车中的酒坛启开，晶亮的酒液倒在车上铺着的厚厚毡毯上，撩开车帘闲闲问道：“到了么？”

“禀公子，是遇到了巡夜的冯将军。”

“哦，是冯大公子啊，幸会幸会。”冯承速来看不惯罗译，冷冷道：“大靖律例，亥时过后实行宵禁，罗二公子怎的忘了这天时？”

“已经过了亥时吗？”罗译轻轻打了个嗝，笑道：“时光果如白驹过隙，徐哲，明日记得去向大长公主求个情，求她，跟禁军崔统领讨个人情，爷可不想在禁军衙门的大牢里睡觉。”

“是，是，您可不能在大牢里睡觉。小的这还有大长公主的腰牌呢。”徐哲仿若才想起，从怀中掏出大长公主给的腰牌，笑着道：“大长公主苦留，我们公子却之不恭，还请您网开一面。”

大长公主为先帝嫡亲姐姐，今上亲姑母。在京中地位超然，两位帝王皆允准她可不遵守京城宵禁。冯承眯眼看了看腰牌，笑道：“原来是从大长公主处过来，京城皆知大长公主欣赏罗二公子文才，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天时已晚，末将就不耽误罗二公子回家了。”示意身后禁军让开道路，徐哲道声谢，马鞭轻挥离开众人视线之中。

“啧啧，这罗译好大的面子，长公主竟然把腰牌给他。”身后副将知道冯承二人不对付，怪笑着道。

有人人开口附和：“谁叫别人诗作得好呢，只是怕不知是诗作得好，功夫也好吧······”

“嘻嘻······”

一众人说笑不知避忌，冯承狠狠瞪了身边副将一眼，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话能轻易说的吗？”众人险险记起议论的另一主角是谁，连忙噤声。

冷哼一声，冯承带着人走近京城摇曳的灯火之中。

中秋前夕，大长公主府的花会又热闹地开始了。驸马郦阳侯逝世多年，大长公主平日并未随唯一的儿子搬到侯府居住。年逾五十的大长公主纵是寡居，依旧是体态丰满，保养适宜。指点着侍女小厮好生照顾花园中的花盆，一边对着身边的各家夫人笑道：“上了年纪就爱热闹，这些菊花艳丽，看起来倒是正是应景。”

工部尚书夫人笑道：“先前我家老爷回家说世子爷在京郊盖了暖房培育菊花，必定是为了中秋的花会。还说家里的小子能有世子爷一半的孝心，他睡着也能笑醒了。”其他人闻言连忙称赞，大长公主心中受用，笑道：“你家的大小子也是好的，听说已经在户部谋了职位，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

“他小人家只知道忠诚侍君，当不得您夸赞。”

“嗯，忠君爱国便是好的。现在可成亲了没有？”

“劳您相问，说起来一直想送您一份谢礼呢。那孩子三月前已经成亲，娶的是兵部刘尚书家的幺女。两人结缘就是因为去年的中秋花会呢。”

“哦，是吗？”大长公主笑道：“那可真得收礼了。”

竟是这样攀附上了大长公主，其余夫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道：“京城小一辈的姻缘大多都是在花会上起的头，大长公主居功至伟···”

“呵呵。”很是受用众人恭维，大长公主引着人又往园中奇景“虹桥流光”而去。大靖国不产琉璃，长公主府却能用成千琉璃建造一座通往府中湖心亭的琉璃桥。白日下琉璃流泻着五彩流光，仿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花会上男女分处游赏，一段矮矮的蔷薇花墙分隔开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一众贵女聚在凉亭中玩乐，见到众位夫人前来，皆袅袅婷婷起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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