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舌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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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连续住了七天后，宋玉终于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前，她还是被逼着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没问题了，才给她们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这天正好是周末，父亲不用上班，他抱着宋玉走在前面，母亲和姥姥则提着衣物跟在后面。

宋玉箍着父亲的脖子，对他说，“爸爸，我们去新华书店好不好？”

父亲感到惊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问，“囡囡为什么突然想去新华书店？”

宋玉用稚嫩的声音道，“买书，学习。”

笑容不由自主的浮在父亲脸上，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母亲，兴奋叫道，“平凤，我们的囡囡说要去新华书店买书！”

母亲和姥姥听了也倍感惊奇，宋玉心想，自己上辈子之所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绝大部分原因在于自己的无知，不然也不会被表哥徐扬出卖而签下了手术同意书，所以这辈子不想再重蹈覆辙，她不仅要会做人，还要成为一个可以被人信赖，值得托付的人。

姥姥说，“既然囡囡想去新华书店，你们就带她去吧，我先回家，等你们回来正好吃中饭。”爱学习的孩子对于每一个家长来说，都是最值得欣慰的。

先把姥姥送上公交车后，他们才走到对面，坐了相反的公交车去新华书店。

九三年的新华书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装修比较新，也很简单，不像十多年后，装修花样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宋玉自己挑了本新华字典，九三年的新华字典还是黄皮的，四块五一本，价钱算是比较贵的了，九三年母亲的月工资也不过才一百八十，父亲也只有二百五十而已。

母亲则帮她挑了很多课外书，还有练习本，铅笔，小刀，橡皮擦等文具。

结账时一共是三十二块七毛钱，母亲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让收银员找零，宋玉被父亲抱在手上，她好奇地望着那些纸币，其实它们看上去明明很新，但在宋玉眼里，它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老感。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了，一进屋，就闻见饭菜的香味，姥姥首先迎了出来，“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吧~”

洗完手一家人入座，姥爷从一开始就拉着脸，沉默不语。哪怕母亲主动说给他倒酒，他也没吱一声。

面对这样的姥爷，父亲显得局促不安，宋玉却在心里暗笑，其实她还真希望姥爷能把自己这个渣爹揍得像猪头才好！解气！

宋玉吃了一小碗米饭和半碗红薯粉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沙发上，把新买的书都翻出来看，摸着那些书本，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

重活一世，她誓要发奋读书，自强不息，绝不能再像上辈子那么糊涂，为了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自暴自弃，不思进取！

父亲也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回房间里躺着去了，宋玉住院期间一直都是他在守夜，宋玉又每天晚上变着法子的“折磨”他，他早就精力憔悴了，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自然要好好补觉。

姥姥则抱着宋玉在沙发上看书，姥爷坐在一旁抽闷烟，等母亲洗了碗走出来，姥爷把她叫过来坐下。

他将烟头摁灭在玻璃钢里，道，“平凤，这婚你到底是离还是不离的？”

姥姥望向母亲，母亲低着头，轻声说了句，“爸，囡囡她还这么小，她不能没有爸爸的...”

“哼！你少给我拿孩子当借口！”姥爷偏头看着她，怒火中烧道，“你不愿意离婚，到底是全部为了孩子着想，还是有几分自己的私心，你心里自个明白！别搞得好像是囡囡逼得你不能离婚似的！”

宋玉装作不在意，继续低头翻着书，心里却不禁为姥爷连连喝彩，她知道母亲不愿意离婚，一半是因为孩子，但另一半也是因为放不下对父亲的感情。

这让宋玉想起上辈子在网络上看见的一句话，“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其实有时候女人真该狠一点，不仅要对别人狠，还要舍得对自己狠，心软虽能求得一时之全，但只是治标不治本，反而最后受伤最重的只能是自己。

被姥爷当着姥姥和孩子的面前这样说，母亲露出几分难堪，小声道，“爸~难道你就那么希望你女儿离婚吗？”

姥爷气哼哼道，“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难道还应该支持我女儿和一个禽/兽在一起吗？我告诉你，我做不到！谁叫我是你亲爹，不是你后爹的！”

宋玉心里又一阵拍手叫好，怎么前世她没发现姥爷说话这么厉害的，她都想给他点一万个赞了！

姥姥倾身扯了扯姥爷衣服，朝他挤了挤眼色，暗示隔房有耳。

姥爷才不管那么多呢，还故意提高声音，生怕睡在房里的父亲听不见，“平凤，世界上好树那么多，你就偏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你！”

噗！宋玉差点笑了出来，脑子进水这么前卫的话，姥爷居然九三年就能讲出来了，佩服！

母亲性格本就软弱，此时已是泪水盈眶，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姥爷和宋玉两个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母亲怎么就是这么不开窍呢？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了，宋玉偏头望去，只见父亲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望着母亲，冷冰冰道，“平凤，我们现在就去离婚！走~”说着，他就上来拉母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