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此为知恩图报(1/2)

共工走了。

临行前他对献郑重道：“神女就在此处等我，待共工寻到了天涯，自会带着老娘与天涯返回赤水。”

献淡淡开口：“去罢，不必回来。”

她想要共工带姜大娘与天涯去个安全之所、这赤水终究不会是太平之地。

共工不语，跃身而起于半空之中回首望向献。

献仍看着不停流淌的河水，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即便遭逢巨变，献的身姿仍挺直如松，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小女儿家情绪。

献越是如此，共工越是担忧。

转头继续向前，共工紧紧握起双拳。神女无法飞天，那么这公道便由他替神女去寻！

共工在黄帝部落中寻到了天涯，天涯仍住在献曾经的居处。

那日闻说蚩尤已死，等了许久不见共工与献回返，天涯忙奔向战场。

战场之上，满目苍夷，天涯四处寻找，甚至克服恐惧翻过一具具尸首，却始终没有找到共工。

整整翻找了一日，天涯既欢喜于没有找到共工的尸体，又惊慌于共工的消失，再次跑回城内四处探听共工的下落，可是没有人知道。

无奈之下，天涯只能守着住处，日日站在木门边以泪洗面。好在黄帝提早知会了属下，是以无人将天涯赶走。

共工疾步走向天涯，天涯瞪大眼惊喜道：“将军，天涯就知道你会回来！”

共工将天涯揽进怀中，嗅着久违的清新花香。天涯急迫道：“将军这些天去了哪里？可有受伤？神女在何处？天涯听闻神女感染了浊气，此事当真？”

共工松开双臂，直视天涯忍痛道：“神女确实被人间浊气所染，却并非众人所传这般简单。正因为如此，我有一件事需要做。这件事极其危险，危险到我曾应允你的生活怕是无法兑现。天涯，我想将你送回花妖族群。”

共工虽不忍，却更加不愿天涯被他所误。

天涯流泪道：“天涯不走，天涯曾经说过要生生世世跟随将军。将军要做何事天涯不知，只求将军将天涯留在身边......”

共工望着天涯执拗的神情，心中苦涩难挡，长叹一声道：“天涯，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共工与天涯正要离开之时，黄帝带着属下匆匆赶来。

共工怒形于色，大声道：“黄帝可知神女变为罪神，被流放于赤水？”

黄帝垂头：“我知。”

共工又道：“黄帝可还记得是谁死战蚩尤，倒下之时已如血人一般？”

黄帝含泪道：“是神女。”

“那么黄帝为何对神女此番遭遇视而不见？”共工颤声道：“若不是为了人界，她也不至于......”

共工宁愿献只做三界中一散漫神仙，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啊，天命给了献不死不伤之体；给了献与众不同的听力；还给了她一副慈悲心肠。

黄帝直视共工道：“下命令的是帝神，帝神主宰三界，我等怎能抗衡？”

黄帝眸光闪动，其中有愧疚、有不忍、亦有伤痛。

他不是没有为神女求情的想法，他甚至跑去了南天门，却被守卫拦住，无法踏入神界。

共工久久地望着黄帝，他已不是从前的共工，跟随献久了，他渐渐知晓世间之人皆有无奈，最终移回目光，拉着天涯继续前行。

黄帝能做什么呢？为了神女起兵反抗神界？

“神女她......”黄帝拦在共工面前：“可还好？”

“她未曾怪你们，若你当真愧疚，便好好治理人界，莫要辜负神女的期望。”

以及，她千年来的付出......

说完，共工挥开黄帝的手掌继续前行。几步之后，他听得黄帝道：“共工将军要去哪里？此番平定九黎你亦有功，何不留下来？”

共工回首道：“多谢黄帝好意，共工并无此心。”

找到了天涯，共工自是带着天涯去往昆仑山看望老娘，他却不知昆仑山上早已剩下了沐雪一个。

翠绿竹林前，多出了一方孤冢。

沐雪自远处飞来，不顾一旁的天涯扑进了共工的怀抱，哭泣道：“战事已了，可你去了哪里？姜大娘她......”

刻意不看孤冢，共工推开沐雪拔足狂奔于昆仑山各处，他叫喊着“娘”的声音悲伤而绝望。

最终，共工痛哭着回到竹林前，弯下双膝狠狠跪下，哀呼道：“娘，你为何不等儿子回来！”

天涯随共工跪着，他们已跪了七日。

因法力低微，天涯的身子摇摇欲坠，共工将天涯扶进怀中，七日以来第一次开口，对着孤冢声音沙哑道：“娘，您不是一直想多个人照顾儿子，如今儿子找到了，此刻就在儿子怀中。您......放心地去罢......”

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共工又道：“从小您便教儿子知恩图报、心存大爱。为了不负您的教导，我随神女止暴风邪雨、领兵作战，只为人界太平，此为大爱；若不是神女，儿子被视为异类又性子执拗，您的晚年必定食不果腹、无一日安稳，可如今神女被奸人所害、蒙受冤屈，儿子决计尽力为神女摆脱罪神之名，此为知恩图报。”

共工说完，怀中的天涯早已泪流满面。她牵起共工的手认真道：“将军，无论你要做何事，天涯支持你，我相信娘亲亦如此。”

随即天涯转头对着孤冢郑重地三叩首，唤道：“娘亲。”

共工亦虎目含泪，郑重三拜。

竹林深处，沐雪怀抱着她亲手烤的食物向共工跑来，她为神身，可不食五谷，但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