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明日穿上可好(1/2)

旭手脚并用爬上山坡，一屁股坐在了献身旁气喘吁吁。

献俯下身颇为疑惑地望向旭，与人打架的是她，旭累个什么劲儿？

“冒昧一问，姑娘究竟是谁？”半晌，旭恢复了平稳的呼吸：“小生与姑娘相处已久，想知晓实情。”

在旭清澈的双眼中，献找不到恐惧，倒是有一丝一直被她隐瞒的委屈。

献直视旭缓缓道：“你可知献？”

“献？”旭腾地站起：“姑娘你是神女献？”

神女献的名号三界皆知，可堂堂神女为何终日于赤水边眺望？

“是，”献亦直起身，淡淡道，“你可恐惧？”

虽说她身染浊气一事普通百姓无从得知，可她前些日子刚重伤了狼妖，方才又以法力幻出万箭，每一支都毫不怜惜地刺穿了瑶姬的身体，这种行为在人类看来何其残忍。

况且神女献盛名在外，人皆道神女慈悲，眼见慈悲的神女如此残忍，这人怎的不仅神色自若，而且没有丝毫的失望之感？

旭坦然道：“初遇姑娘之时，旭便知姑娘并非常人。”

说完，旭有些羞涩：“今日既已知晓姑娘身份，小生今后唤姑娘献可好？”

献愣了愣，她倒没预料到旭得知她是献之后，首先想到的竟是这个。

“你......随意......”

旭低咳一声，嘴角边满是掩藏不住的笑意。随即他想起方才的疑问，皱眉道：“小生曾听闻神女与蚩尤大战之后音讯全无，神女又为何会流落至此？”

献明亮的眸光暗了一瞬，小狼绕着献一圈一圈地跑，焦急道：“娘亲为何会在此处？小狼也想知道！”

念着小狼年岁还小，献总希望小狼可以在她的保护下无忧无虑些，是以无论从前小狼如何追问，献总是一笑置之。

许是因为今日故人接连出现，又或许是因为旭关切的目光，献倒是起了倾诉的心思。

献所谓的倾诉，不过是三言两语将过往概述了一番。

即便献讲得不够详细，即便没能亲眼相见，旭仍旧气愤得暴跳如雷，小狼险些从嘴巴里喷出火来。

“献，”旭认真道，“有什么是小生能为你做的？”

小狼抬起一只爪子呆在原地，献果断道：“没有。”

“小生自知力弱，只是姑娘为人界排忧解难，却无人知晓你受此委屈，”旭垂下头苦恼道，“小生心中实在难过。”

若是他能飞上天，定去神界之中与帝神讲讲道理。得知原由之后，旭不禁觉得先前献对瑶姬的惩罚算是轻的。

献不知旭心中所想，轻声开口：“还愿你不要对村民们讲明。”

“为何？”旭不解道：“若是村民们知晓，定会对姑娘礼遇有加，而不是如今的......惧怕......”

先前献重伤狼妖之时，有一猎户自林间看到，献虽听到了猎户的脚步声，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杀人灭口。猎户回去了村落之后胆战心惊地将所见讲述了一遍，原本便认为献同小狼是妖物的村民们对献更加惧怕。

是以，村落之中除去旭，再无人敢靠近献与小狼半步。

“人界战乱未平，我却出不得赤水，”献语气忧伤，“对于百姓们来说，以为我下落不明要比知晓我被降为罪神好受得多。”

若是献被降为罪神、身染浊气一事广为流传，对于身处战乱之中的百姓们来说，失去的是希望。

百姓们听闻献在赤水，定会蜂拥而来寻求庇护，届时小小赤水容纳不了百姓，当百姓哭问献为何不能向从前一样解救他们时，献又该如何作答......

“姑娘不要伤心，”旭慌忙道，“小生不讲就是，小生发誓，绝不会将姑娘的身份透露出去。”

旭紧张地望着献，身旁姑娘若是忧伤他便满心疼痛，这种感觉之前他从未有过。

一抹斜阳挂在天边，天色逐渐模糊，暮色之中，献勾起唇角：“多谢。”

旭的身上亦披着暮光点点，有礼地拱手道：“姑娘客气......”

小狼仰视着他们，他怎么觉得眼前画面之中，男子温柔、女子美丽，再加上一个可爱的他，分明是一家三口的模样......

天气渐冷，赤水之上结出了一层薄冰。

除去每日送来的午餐，这日旭还背来了一个大包袱。

将层层包裹着的圆饼自怀中拿出，旭又摊开包袱，呵着冷气道：“姑娘、小狼快来看，小生带了棉衣给你们。”

献与小狼一同歪头，竟有人惦记他们的冷暖，当真稀奇。

“小狼有毛皮，神女有法术，”小狼脆声道，“何需棉衣？”

先前旭知晓了献的身份，自然明白了小狼并非献的孩儿，小狼失落之余也不用献强调，自行改回了称呼。

旭将棉衣捧起诚恳道：“你们身怀法术不惧寒冷，小生省得。只是眼见姑娘衣衫单薄、小狼不着寸缕，小生这心中实在不安，姑娘便穿上罢。”

见献并不伸手，旭继续道：“小生特意将粮食换成了棉花与布匹，请求村中李大娘帮忙缝制。虽不知尺寸如何，但这两件衣服都是新的，小生并未穿过。”

旭一脸的坚持，献鼻子一酸伸出双手，将那件大一些的抱进怀中，将小一点的直接以法术套到了小狼身上。

献并非不愿，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过去的一千年里，只有共工的娘亲曾亲手做衣服给献，却因为知晓献不惧寒暑，用的都是单薄的布料。用共工的话来说就是：他娘之所以用料单薄，是因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