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失去部分记忆(1/2)

锁神玉链失效，第一时间知晓的是冥界中的炽长老。

望着落入掌心中碎为两半的玉镯，炽长老惊愣之后大叫不好，飞身向人界掠去。

放下开天斧，献感觉到了另一半法力的缓慢回归，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触空无一物的细白脚腕，随即勾起唇角“咯咯咯”冷笑不停。

锁神玉链消失，这世间再没有人可以控制她！

幽夜愣在原地，小狼随之住了手，温煦关切地看向献，献却突然极为痛苦地按住了额角。

锁神玉链碎去后，逐渐回归献体内的不仅有法力，还有可以填补她脑海中空白的记忆。

“小献，不要再回想！”幽夜见状失控地大喊，“随我回冥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炽长老早就对幽夜说过：若是献的另外一半法力回归，那么幽夜曾骗献饮下的极有可能失效。

对于献，幽夜此生只怕两件事，一为：不爱；二为：想起。

献再次抬起眼眸时，瞳孔已经变得血红，她站起身只轻轻扬了下衣袖，幽夜登时倒退了几步，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是你，”献一字一顿厉声道，“骗我喝下了孟婆汤！”

幽夜勉强爬起，献终究还是想起来了，他所担忧的在这一天全部发生。

望着献装满了厌恶的眸，幽夜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两千年前。

两千年前贪玩跑去深狱、误打误撞打开炼妖瓶的那一日，幽夜仍是少年模样。

幽夜永远都忘不了当那张小小的娇柔脸颊探出炼妖瓶，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惊艳与悸动。

只是那张脸美则美矣，眼神却过于忧伤。

幽夜还记得少年的他以双手按住“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怎么......怎么被关在瓶子里？”

彼时，回给幽夜的只有一声叹息。

随后幽夜不顾众长老反对，执意将炼妖瓶带出了深狱，带进了他自己的寝宫。

作为年轻的冥王，幽夜有太多的政务需要处理，相对比于寝宫来说，大殿更像是他的住处。

那会幽夜想着：与其空着当摆设，还不如借给这只沉浸在悲伤中的瓶中妖暂住。

冥王陛下不仅放出了冥界囚徒，而且将自己的寝宫让出。

对此，炽长老以死相谏，可幽夜态度坚定：有那样一双忧伤、无害眼眸的女妖，又怎么会是炽长老口中活该永世被禁的罪神。

幽夜正襟危坐于王座之上，丝毫不受炽长老欲死的威胁，那是炽长老第一次在年少的冥王身上感受到王的威仪。

所以炽长老不得不改变方式，原原本本将他所能想起来的、关于献的事情告知幽夜，幽夜仔细听完，一挥衣袖道：“如此听来，眼下三界安稳，神女献分明居功甚伟，又怎可永生被关在一炼妖瓶中？”

“陛下，哪来的什么神女，她早已被降为妖身！陛下将其放出，老夫实在担心她会扰乱冥界！”

彼时，幽夜淡淡道：“炽长老，本座为冥王，你可懂？”

只这一句，炽长老便明白无论他怎样劝阻，终究改变不了幽夜的决定，念起先冥王所留下的控制锁神玉链的法诀以及冥王陛下手上的古朴戒指，炽长老这才无奈退让。

可那时的献并没有因为她被放出了炼妖瓶而欢呼雀跃，她几乎不对他人开口说话，也从未笑过，只屈膝坐在寝宫中的地面上，手中抚着她长长的红色裙摆，日复一日的忧愁神伤。

很多时候，她口中喃喃念着一个字，那个字是：旭。

经常前来探望献的幽夜不只一次从献的口中听到这个字，他习惯了献不与他讲话，于是跑去问炽长老。

炽长老的神情颇有些惋惜：“旭，是上古时，献于赤水河畔失去的爱人。”

幽夜有些落寞，原来，她早有爱人。尽管早已失去，却依旧念念不忘。

一百年消逝如弹指一瞬，一日日的期望下，幽夜终于可以化作成年男子模样。

对着幽镜照了许久，幽夜鼓足勇气顶着这张妖孽绝伦的脸去见献。

站在献身前，幽夜挑着丹凤眼笑道：“你看，本座已经成年。”

献只抬起眼悠悠地望着幽夜，仍旧没有说话。

冥王统治着整个冥界，就连人界也要惧冥王三分，可献却对幽夜毫不在意。

那一天，幽夜烦闷之下在冥界中乱逛，走着走着，他见到孟婆正在熬制孟婆汤。

幽夜走近前仔细看着这一锅淡黄色冒着热气的浓汤，蹙眉问：“孟婆，此汤若神喝下可有效果？”

孟婆垂头：“回陛下，神族法力强大，必定无效。”

幽夜继续问道：“若是失去了一半法力的神身妖体呢？”

“这......此汤曾对妖类奏效......”孟婆思索了半晌，摇头道，“但法力不全的神身妖体......老身实是不知......”

在幽夜看来，不确定便是有效果，于是他以冥王的身份带走了一杯孟婆汤，并告诫孟婆不许对外透露。

他总要一试，为了让献忘掉那个人。

孟婆自然答应，千年来，她替人保守的秘密成千上万，可即便她缄口不言，这世上能够被永远隐藏、不为人知晓的秘密又有几个呢？

幽夜带着孟婆汤进入寝宫时，献正对着寝宫一角的冥火愣愣出神。

“旭是谁？”

献转过头，似潭的眼眸望着幽夜，她总是不自觉地念出那个名字，难怪这一代冥王会记住。

幽夜苦涩开口：“你这样思念他，他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