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大喜之日(1/2)
“不用了,我没事,你在里面歇着。”
北离墨的声音很平静,但就是太平静了,落尘才觉得心惊,经过此番变故,她突然觉得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师兄,很是可怜,比她还要可怜。
北离墨端端正正坐着,目光平视远方,此时天已经大亮,但他的心却没有一点亮光,依然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觉得他发了一场噩梦,直到现在还没从噩梦中醒来,他咬了咬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真实发生着。他轻轻把手放在胸膛,撕裂的痛意,一浪接一浪,他爱戴的父皇,那雷霆一掌,就这样狠心地,毫不犹豫地拍在他的胸膛,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再好的丹药,也是治不好了。
马车穿过闹市,渐渐行到偏僻的野外,四周很静,野草的芬芳扑鼻而来,马蹄声显得更是响亮清晰,点了昏睡穴的北帝正在沉睡,呼吸匀称,很是安详,但落尘的心没来由的慌乱,似乎浮在半空,很不踏实。
“北离墨,我们打算逃去哪?”
北离墨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言语,这些年他攻城掠池,都是他追别人逃,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如此狼狈地出逃,逃离这个他引以为豪的国家。
他原来并不是北国人,原来他并不是父皇的孩儿。
“北离墨,我们逃去西蜀吧!西蜀虽然也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但我们现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北国与西蜀交界的古泊林,里面有很多毒蛇、猛兽、毒瘴,寻常人是进不了的,但我能带你们进去,只要进去西蜀,我们就安全了,西蜀有很多丛林峡谷,我们可以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平浪静再出来吧。”
“西蜀这些年试图与北国交好,已经砍了古泊林,如今要进西蜀容易得很。”北离墨淡淡地说。
“什么?”落尘大惊失色。
“即使如此,西蜀依然是北国势力最薄弱的一个地方,我们就去西蜀吧。”
北离墨的声音沉沉,如暮色下寺院传来的钟声,虽不见慌乱,但却难掩声音中的悲凉与疼痛,落尘听到,这颗心沉了沉。
“北离墨,别难过。”
落尘禁不住说,说完她良久都听不到北离墨的回应,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是落尘第一次听到北离墨的叹息,他曾经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的不可一世!他定是难过到了极点,才这般叹息。
敬了爱了十九年的父皇,竟如此利用他!他亲手攻破自己的国家,他亲手将自己亲身父母擒获,他甚至亲手杀了护国将军的儿子,落尘一声长叹,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自己都有了明显的痛意。
“你受了重伤,又一天没歇息,我来驾车吧。”落尘揭开帘子走了出去,拿过缰绳,但北离墨却没有松手。
“进去看着他,我难受。”北离墨的声音沉郁。
落尘拿缰绳的手顿了顿。
“那就不见他,你就坐我身边歇会,让我来。”
落尘用力扯了扯缰绳,北离墨终还是松了手,他把头微微靠在一侧,但眼睛却依然睁着,刚刚略显平静的脸,此刻又显出几分痛色,他定有时想不该想的事,落尘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得专心驾车,许久当她不经意回头,却发现他依然是那个姿势,双眼依然睁着,脸上的痛色更浓。
“北离墨,要不我哼曲子给你听?”
“不要,你哼得很难听。”
竟然还死性不改,但不知道为什么,落尘却不觉得生气,她突然怀念他曾经那个大师兄,那样的他,虽然气得她要死,但他起码是快乐的,是明朗的,耀眼得如夏日骄阳。
“我现在有进步了,要不你听听。”落尘耐心极好,脸上笑容像春日暖阳,硬是射进北离默那暗无天日的心。
“那就听听吧。”
北离墨应得很勉强。
落尘则轻轻哼了起来,曲子轻柔舒缓,时而如母亲的低语呢喃,时而如情人的窃窃私语,甜蜜而温馨,时而如小鸟鸣叫,轻松而愉悦,北离墨听着听着,脑海的杂乱纷乱渐渐消失,整个人变得宁静安详,愤恨、难过、愧疚,绝望似乎都渐渐离他远去。
当落尘看到北离墨终于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落尘以前总觉得北离墨很可怕,他跟她总是戏弄与被戏弄,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第一次觉得,他们也是可以这般平心静气的相处,第一次觉得,他也并不是那般可怕。
北离墨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南后南帝揭开帘子,静静地看,似乎看一辈子都不足够,目光尽是愧疚伤痛。
傍晚时分,路过小树林,落尘停了马车,她进去解开了北帝的昏睡穴,北帝悠悠醒来,目光有瞬间迷惘,似乎不知道身在何方似的?
落尘递了一袋子干粮过去,北帝估计是饿极了,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父皇——父皇——”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不会这样对墨儿的。”
“父皇——父皇——别——别——”
“痛——痛——”
落尘揭开帘子,北离墨双眼紧闭,但表情痛苦,似乎被噩梦缠身,不时地喊痛,甚至身子都微微痉挛,落尘想叫醒他,但却又怕他再无法成眠。
南后南帝从马车走下来,目光带着伤痛。这一天一夜,他们母子、父子并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许是十九年太漫长,许是彼此都要时间,才能适用如今的关系。
“都是你做的好事,南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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