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九年(2/2)
>“我重新帮你们易容,这次不会有事的。”落尘红着脸说,竟不敢碰触北离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
第二天,古泊林前面依然有大批士兵设卡搜查。傍晚时分,一驾普通马车缓缓驶来,车夫穿着粗布衣,高大黑实,车上下来一对年迈的夫妻,老头头发花白,走路颤颤巍巍,似乎随时要摔倒,看着就想过去扶他一把。他身旁的老太婆,脸色灰白,一脸纵横交错的皱纹,驼着背,弯着腰,一边走,一边咳,听着就难受。
“男一边,女一边,排队检查。”士兵叫嚷着。
“兵爷,我家老太婆身骨子弱,我得扶着她。”老头子有气无力地说,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似乎他要人扶多点。
“哪里人?去西蜀干什么?”
“湖州人,老太婆咳得厉害,大夫都说没治了,我听说西蜀的巫医能起死回生,变卖了家中的房子,带老太婆来西蜀看看病。”老头说道。驼着背的老太婆这时咳得更厉害,似乎随时会咳断气一样,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的酸臭味,极其难闻。
“快走,快走。”士兵们忙摆手,一脸的嫌弃。
“谢谢,谢谢。”老头子颤颤巍巍地扶老太婆上了马车,黑壮高大的车夫拉了拉缰绳,马车立刻在暮色奔驰。
“夏落尘,你涂抹了些什么?臭死了。”
“是吗?很臭吗?我怎么不觉得。北离墨,你扮老头,还是扮得挺像的,乍一看,我都想去扶你一把。”落尘一边说,一边往北离墨靠了靠,他越是说她臭,她就越想熏熏她。
“你再靠过来,信不信我扔你下车?”
姜将军禁不住嘴角扬起,猛一拉缰绳,马车迅速往前飞驰。
昔日莽莽苍苍的古泊林,已经砍伐出一条大道,来往车辆还不少,沿途还有茶寮,但三人不敢停留,穿过古泊林,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幽谷和深林,美丽而宁静。
晚上,三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坡歇息,山坡旁边有一处树林,三人捡来一大推干枯的树枝,燃起了篝火,红红的火苗驱赶了寒冷与黑暗。
“你别看这里那么美丽,但这个国家的人却十分的愚昧残忍。”落尘叹息道。
“我睡觉喜欢安静,我到那边睡去。”姜将军抱着一堆柴,跑到了另一边。
姜将军走了,就剩下他俩围着着这堆火,大家都不说话,落尘无来由有些心慌。
“你怎么会跑来这个国家?”北离墨靠着土坡问,但深邃的目光,却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
“子默说他的亲人在西蜀,所以我跟着他来了。”
“那有没寻到亲人?”
“没有。”落尘说,但脑海禁不住浮现那绝美的女子,那刺目的鲜血。
北离墨抬头,发现落尘脸色苍白,似乎想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说说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吧,从离开佛手山开始说吧。”
这段时间,北离墨都是沉默寡言,有时她跟他说话,他也不怎么搭理她,她想办法说些开心的事想引他发笑,她自己说着说着已经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但他却没丝毫笑意。今日他这般主动跟她说话,让她十分诧异,但也十分惊喜,但凡心中伤痛的人,只有他肯听别别说话,只要他自己肯多说话,就不会天天想着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
“只要你想听,我自是想跟你说的。”
于是落尘就把她当日下山之后,如何遇到温家姐妹,如何死里逃生。在老鸦山如何惊险,她又是如何替人治病,挣下第一笔钱,西蜀古泊林有多可怕,这里的人有多愚昧。关于西蜀圣女,关于风子默的娘,还有他的身世,落尘都刻意隐去了。
落尘缓缓地说,北离墨静静地听,九年,他与他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共患难,他们同生死,他们躺草地看星星,他们一起弹琴舞剑,一起啃草看书,一起煮饭吃饭,他们一起策马赏月,他们一起……
而他与她这九年却完全是空白,他只有那只顽劣的小兔子陪伴度过了四处征战的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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