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百里溪虽精神尚好,仍有些懒懒的。叫她坐了,流霞流霜上了糖蒸酥酪并一些点心,笑盈盈得唤她道:“我如今不便饮茶,却偏喜欢这些东西。公主随我用些,若觉得甜得腻人,让流霞她们上些梅脯就是了。”
“也是同喜了。虽说福无双至,但本嫔听说尚仪宫里也有喜讯传来了?可见天家地界,有陛下和太后娘娘护佑,三喜临门,也是有的。”
高别枝,“您可别唤公主了,让陛下听着,便是妾不满如此安排了。”让杭枝将礼奉上,自个儿寻了座儿坐下,捻了一块糕点入口:“妾同您口味倒是相同,便不必再换了,只向您讨杯茶吃吃。”
“如今妾便是列荣高氏了,非高林公主别枝了。”回了她的话儿,又指了那礼:“都是些寓意好的,以贺您有孕。”
百里溪,“是本嫔疏忽了。”喜她知礼谨慎,又惧她心思深沉。让流霞接了她的礼,自个儿也细细瞧了一番,赞道,“俱是极精巧的。高妹妹有心了。”
叫流霞好生收了,又同她耳语几句,命她上一盏银针,再将内室自己手抄的一金刚经带来。
又同流霜流莺等说道:“罢了,本嫔同高妹妹叙话,你们出去玩吧。”向流霜颔首,其知意掩门退了出去。
便转向高氏道:“原先在妹妹如今住的屋子里的那位主子,擢了列荣不久便被发落去掖幽庭了。”
高别枝挥手让杭枝澜和出去,又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一“入口之物万事小心”又抹去,与她叙话,听了人言吃吃笑着,有些不以为意在里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您可信命?”
“再说,如今不也出来了么?”摇摇头表示只知晓其中大概。
“其中之事,还得您跟妾说说。”
百里溪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谢过。“流霞最是仔细,本嫔素是离不了她一刻半刻。”高氏有意示好,自己也乐得接受,同她道:“流霜在外头守着呢,本嫔是用人不疑的性子。”又叫流霞把那经给她,道:“这金刚经是本嫔恭楷抄了,又拿在手里诵了百遍的,金银之物妹妹也不缺,这便权做回礼了。”
听她说起芳华,自个儿思量着她的性子,半真半假得同她道:“我为人略有心软,既知她有冤屈,又怎好坐视不理呢?求了陛下施恩,复她位分,本嫔也因此挪了碧波。”又添,“修媛爱慕陛下之意,想来阖宫加起来都是不如的。”
高别枝细细听了,到底是自个儿不熟悉,这起子事儿杭枝所打听的,到底不如亲身经历过的明白,亲自接过,对她道一句:“谢过您。如此珍重之物,妾可得拿回去日日诵了,也不枉您的一番心意。”
长黛紧锁,在脑中过一遍此事,道一句:“修容圣人心肠令人钦佩,想来这位明修媛也是个好性儿,同您这般好的,别枝明儿个要去拜访一番,可别枝自知性子并非温婉之人,怕是入不了那位的眼。”
再添一句:“情之一字,最是令人琢磨不透。可情之一字,谁有说得清?”
百里溪,“圣人心肠?释迦牟尼割肉饲鹰,也是如此了。”粲然笑道,捧了一旁尚温的牛乳喝了一口,慢悠悠搁了盏,方诵了声佛号,前言不搭后语得道了一句:“若是真有灵验,是经的功劳?还是心的功劳?”
正坐久了总是有些腰酸,将肘撑在一旁粟玉芯的软靠上,方同她道:“妹妹性格爽利,自是好的。只是除陛下之外,也不会有旁人入了修媛的眼。”
高别枝
听了她这一番话,心中也知晓了个大概,起身行一礼,再唤杭枝:“便是都有吧,今儿谢了您提点,您乏了,别枝改日再来叨扰。”
行礼告退,出门吩咐了杭枝备上一份礼,扯了三分笑意遮了眸中阴霾,怕是,终于要开始了。
归景惠后事不提。
高别枝七月流火,圣旨至得封列荣,也在意料之中。羊肠小道弯弯曲曲,虽说只得一人过却是难得阴凉,与杭枝道:“此处才与高林有三分像。”
携着杭枝往那蕙兰泽去,一路上杭枝便小声道着关于蕙兰泽的事儿,也一一记下,总得用的上。
“出淤泥,而不染么。”
颜。
熹光透牗伊人醒,白荑撩纱角,唤媵梳妆
三千青丝绾一髻,着浅蓝宫装,略施粉黛。
与晚秋闲谈,那小妮子说道宫里来了个和亲公主一来就封了列容呢。
垂眸掩去眼中风云,止了言语携媵缓步走向荷花池。
不久前还在这儿落了水,可真是记忆犹新,白荑绞帕。
凑近了几分,倒是惧了那水池子,扶额往后退了几步。
高别枝端的是个无奈笑意,瞧见了人上前一礼:“您安。”起身后细细瞧了,心中也有些数:“您既然怕了这水池子,又何故还往这儿来呢?”
瞧着那满池荷花,心中不喜,又对她:“高氏想问您,您可喜这荷花?”
颜虚扶媵的藕臂。
见一人自称高氏相必是那和亲公主,掩去眼底恐慌换上笑颜。
应她言端详了几分那摇曳的荷花。
红唇微张。何算不喜何又算喜。心里掂量着几分这高氏的话为何意。
高别枝长黛紧锁,有些看不上她做派,许是与人相交更相信缘法使然,蹙了眉往后退三步:“喜或不喜,您心里就没个数儿?像别枝,明明白白告诉大家就是不喜这东西,这东西就是入不得别枝的眼。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还不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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