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1/2)

四个孩子被青龙找了过来，惊惧地看着他们争吵。

车夫也醒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大家。

英子慢慢挪到林艾身边，看到她无恙，松一口气，又担心她被鲁婆子记恨，扯扯她衣袖，示意她少说话。

沈清晏眯了眯眼，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戏看得差不多了，加之天色渐晚，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抓紧时间安顿。

他将契约书放鲁婆子面前晃一晃，问：“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鲁婆子满脸喜色，伸手欲接过契约，见沈清晏没有松手的意思，便顿了顿，恍然大悟：“多谢恩公救我性命，为表谢意，请恩公挑选两个回去服侍。”

她没胆子去追究契约书是如何到眼前这男子手里的，就算是从她身上拿的，她又能奈他何？性命都是人救的，不如主动割点肉放点血。

对于性命是沈清晏主仆三人所救，鲁婆子坚信不疑。

首先，那几个买来的没有立场救她，说得难听点恶毒点，只怕巴不得她死呢，她死了契约不作数，他们天高海阔从此自由。

其次，就算这两个小子良心大发，他们也没那个力气来救人。

想到这，她嫌弃地看了看林艾，这小子要不是看着机灵，真是不想买，恩人最好把她先挑走。

目光触到她旁边的英子，这丫头姿色不错，好好养养应该可以赚个几倍，不能被选走。这样想走，手便伸过去，一把抓住英子，往身边拖了拖。

“你这婆子不厚道啊，说好让我们爷挑，这会怎么自己先挑起来了？”白虎阴阳怪气地嘲讽。

“爷先挑，爷先挑，这丫头身体有病，怕病气过给爷们。”鲁婆子一脸讨好地笑，话则说得地滴水不漏，林艾都佩服她了。

其实鲁婆子还有个人手想拉过来，只是碍于白虎挑破了，只好按捺住蠢动。

虎子目标太明显，长得粗壮结实，虽说吃得有点多，但打杂跑腿，搬砖砍柴，挑水建房，应该样样来得。这少爷出身不凡，想来不至于养不起一个能吃饭的小厮。

沈清晏也不客气，只是不做声，背着手，围着几人看来看去，让焦灼无形蔓延。他看得越久，林艾心里就越烦躁。

对于被转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鲁婆子说平州府要紧赶慢赶三天才能到，这才离家第一天，就要转手了？

这少爷看起来漂漂亮亮的，两个随从也不像坏人，如果能跟他们应该不会差吧，英子和那三个丫头如是想。

林艾和虎子先前领教过这家伙的无耻，且顶撞过他，此刻对于他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心里有点发毛。

虎子担心的是被他记恨，在他眼里，有钱有势的人都不喜欢被下人顶嘴冲撞，哪怕他将白的说成黑的，下人也不能纠正，好的奴仆应该趋奉巴结，顺着主子的意思，补充说那就是白的，就像青龙、白虎一样为虎作伥。

对于青龙的助纣为虐，虎子表示印象太深刻。

林艾则压根不想跟这人走，他这个人，包括那匹叫踏雪的马，都跟她气场不合。迄今为止，生活已经够精彩，她实在不想再增加什么了，而且这一对妖孽带来的惊吓更多，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是无奈，希望早日能实现人生自由。想想前世人人包括她自己所妄想的财务自由，她有点心酸，穿越，让她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时候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呢？

刚才明明有机会推翻鲁婆子这座大山的，却被她一念之仁放过了，现在人家醒了，不仅翻脸不认人，还要雪上加霜，留在她手里，大约也要受一番磋磨，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腔心绪翻来覆去。哎，听天由命吧。

表情真精彩，沈清晏啧了一声，恶趣味得到满足的他不再折腾，干脆利落地伸手一指：“你，你，就这两个吧。”语气中带着一丝勉为其难，好像刚才转半天的不是他。

“我？”林艾和虎子异口同声，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继而互视一眼。

“为什么选我？”虎子不解地问道。难道带回去好好教训？虎子带点绝望的想。

看不下去他如丧考妣的样子，白虎讥讽：“你那什么表情？赶紧收起来，跟着爷还不感恩戴德？”

虎子噤声。

林艾则一脸认命，选中和不被选中，都不是好答案。两害相权取其轻，至少这一个是明确的，早死早超生，总比日后卖到变态手里强。

话说回来，这家伙跟变态也差不离了。

林艾为自己点根蜡。

鲁婆子一见他挑中两个小子，心里十分不乐意，这两个可是花了她足足六十两银子，几乎相当于那四个丫头的总和了。

一时，真觉得这恩人在割她的肉。“那个，恩人哪，你身边都是些小子，好歹选个丫头服侍呀，丫头可比小子贴心多了。”鲁婆子斟酌着词语，尽量一副为恩人考虑的语气。

选瘦弱的小子还好，单选一个粗壮的傻大个她也能忍，但是一起选了，她感觉心疼，这俩小子，都是她真金白银挑来的。带到城里，随便养养，运气好的话，卖个八十两也说不定。

现在各府里人手短缺，她千里迢迢地买到这几个，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差点连命都没了，就这样送出去，真有点不甘心啊。

沈清晏没耐心听她的，青龙忙上前道：“大娘，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鲁婆子没法，只好起草文书，大家签字画押，人头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