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里逃生的天使(1/2)

巨石之后，再无动静，人应该走远了。

大家松一口气，踏雪不知何时立在身边，白虎的灰马也安然无恙。

想到滚下山坡的骡车，林艾心中不是滋味。若不是她坐得难受，要下来走走，只怕也随着滚落下去了。

“小艾，幸好我跟你下来了，不然……”虎子死里逃生，既惊惧又庆幸。

“青龙、白虎，你们两个下去看看。”沈清晏吩咐道。

两人迟疑不动，为不相干的人抛下少爷好像不合适。

“去吧，他们两个体力不够，我们在这等着，速去速回。”

两人这才离去。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碎石子打滑，非常考验下盘功夫。这不是逞强的时候，虽然林艾也想去一探究竟，英子像个小兔子一样地依赖她，她不自觉地认为自己对她有责任，但实力有限，不如让能者去。

危险解除，林艾揉了揉脚心。

沈清晏坐在山坳靠里侧的石头上，一手搭着膝盖，一手支着额角，陷入沉思。一路行来，他自问行踪隐蔽，除了皇上、父亲和几个心腹，没人知道他此行目的。

之前也曾在山林中露宿，并无什么异常。

直到昨天在那店里一时不备中了**药，异动才开始。

昨日夜里，那鲁婆子和车夫偷情之前，他就听得外面有人的脚步声，虽然放得很轻，但逃不过他的耳朵。

那人到了窗口，大约没料到车夫会突然发情，继而房里有人坐起，再是“咳嗽”警示，可能是醒着的人太多，不方便下手，那人很快就掉头走了。

不想节外生枝，他佯装不知，没有跟踪。

若是没有今天的滚石事件，他还只当是那妇人和丈夫打劫不成，心有不甘，夜晚还来偷袭。

可是联系到刚才发生的事，整个事件立刻变得复杂起来。那男子昨天被他刺了一剑，剑伤在身，会避免使力，而山上密集的石头雨又不是一人能为，据此可知，上面出手的不止一个，起码在三个以上。

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和消息呢？

是露了破绽？

还是露了消息？

这又是两码事。

露了破绽，说明对方已经知悉有人前来调查，只是尚未确定是他。

露了消息，说明对方已经知悉他此行目的，故而布局阻拦，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如此作为，正印证了平州府儒生所上的书信，也印证了御史的告状和皇上的猜测，这一趟水，怕不是一般的浑浊，怪不得临行前父亲那样的郑重小心。

可是迄今为止，消息还是走漏了。

他冷冷一笑，看来他这个纨绔子弟要好好演一场戏了。

林艾见他如此神情，不免心惊，这人昨天还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贵公子作为，眼下这一笑，阴鸷冷酷，气质陡变，像是换了个人。

变色龙，真可怕！

林艾前世最不愿打交道的就是笑面虎和变色龙，这些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表面上跟你拍肩膀，称兄道弟，你好我好，上头一脸笑，实际上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对于这样的人，林艾自问心计不及，索性敬而远之。

就像下跳棋，她只会走一步看一步，最多看两三步，眼里盯着的是自己的棋，可是怎挡得过人家步步杀机，不仅自己走棋，还要步步围困。

虎子一脸焦灼地走来走去，看那两人无动于衷样，不由泄气，“小艾，你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希望不会。”

“她们还那么小，中午还跟我们一起吃饭……”他接受不了鲜活的生命突然消失，再三求保证，虽然明知小艾也不清楚，但就是觉得她的话可信、安心。

而且他、小艾和那几个女孩原本同舟共济，一样的身份，只要想到他们生命不保，就会觉得好像那原本就是他和小艾的命运，也是那样的脆弱，说凋零就凋零，他这样的为他们担心，不过是希望如果自己掉下去，也有人像他一样的为自己担心。

林艾看着他抓在胳膊上的手，这孩子秉性醇厚，她忍不住安慰道：“应该没事的，放心。”空出的右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像大人安慰小孩，说不出的怪异。

沈清晏失笑，这小子自己不见得有人家大，做事倒跟大人似的。

青龙、白虎上来时，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林艾眼尖，脱口道：“英子怎么了？”

“撞到了头，晕过去了，胳膊也摔断了，给她简单固定了下。”青龙解释。

“其他人呢？”虎子问。

“只剩下她一个，喏，你们的行李”，白虎把几个包裹抛到他们身边。

虎子眼圈红了，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有些惊惶，又有些无助。

林艾虽然也唏嘘感慨，不过她自己死过去又活过来的，而且鲁婆子和车夫并没有唤起她的好感，至于那几个名字都没记住的小丫头，她倒是真心同情。

只是没有亲眼见到人家惨状，感觉还不够强烈，怜悯归怜悯，却没到掉眼泪的地步。

话说她是个泪点很低的人啊，看电视看小说，稍微悲惨点，她就哭得稀里哗啦了，不过她的泪点好像都贡献给虚构故事了，留给现实生活的眼泪少之又少。

分手那样的大事都唤不起她一滴眼泪。

某任男友曾半真半假地说她：“林艾，你真是个狠心的人啊，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全无心肝。”

她还茫然委屈地看着人家，狠心？她很善良的好不好，只要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