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买买买(1/1)

“心里在想什么呢？骂我？”

“啊？哪能呢？”林艾赶紧粉饰太平，垂下眼眸，做乖巧相，立在沈清晏身前，伸开双手绕过他后腰将带子围拢到前面来，看起来就像一个拥抱，沈清晏低头看向眼前的小脑袋，靠近的身体散发淡淡的清香，不像熏香，他暗暗吸了一口，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林艾也察觉两人太近了，手上加快了动作，三下两下就给打了个蝴蝶结，然后退开。

“你这系的是什么？”

林艾大囧，本能地系成蝴蝶结了，她难得的脸红了，赶紧上前拆掉，回忆着他之前的装束，简单扣了扣，端详了一番，简洁大方，应该没问题了。

“说吧，什么事？”沈清晏在桌前坐下，拿起茶壶正要给自己斟一杯，林艾连忙狗腿地走过来，接过茶壶，给他斟茶。

沈清晏由她。

“少爷，我刚想起明天要去读书，还没准备笔墨纸砚，想着饭后去街上看看，你看，可以吗？”

“唔，你自己去吧，叫上虎子陪你，到青龙那支取一两银子，多余的归还”，想了想，又补充：“记得不要惹事生非，不要贪玩凑热闹。”

林艾在他身后翻一个白眼，口里却一一应着，她不知道对面的铜镜将她的表情忠实地照了下来，沈清晏淡淡地挥手让她出去，她乐得不要在面前服侍。

走出房门，里面似有闷笑声，林艾满心狐疑，揉了揉耳朵，想自己大概听错了，这主子外表fēng_liú，实则内敛，不是外放型性格，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有什么事值得偷着乐的吗？

不懂。

饭后，虎子忠实地跟在身边，英子也想去，林艾想了想，第一次得到许可出去，沈清晏耳提面命不能惹事，英子长得这样好，万一惹事就不好收场了。

她干脆地拒绝了英子，看着她渴望的眼神，赶紧把之前的想法拿出来许诺：“明日我要去读书，你跟我一起去。”

英子眼神骤亮，连忙答应，再忍忍，明天就可以出去了，这房子虽好，呆久了还是憋气，见林艾和虎子每日跟进跟出，她羡慕不已。

林艾也不多逛，这街上店子其实也有限，她看多了也没有了最初的好奇，打听到多宝阁的方位后，就直奔过去。

多宝阁里有打包好的文房四宝，按档次分好放在不同的架子上，方便不同条件和需求的人直接选择。

林艾作为初学者，并不需要太好的纸，拿好的东西也是浪费，这点她颇有自知之明，便选了普通的，笔墨纸砚一大套装在一个做工朴素的木盒子里，盒子分成一个个小格子，像女人的梳妆台，井然有序。

她看好了东西，想想也没事做，便在店里左看右看，虎子像个跟屁虫，寸步不离，满心羡慕和崇拜，在他眼里，林艾就是个读书人了，比他这泥杆子出身，要高出几个档次。

林艾对于笔墨纸砚并无兴趣，她目光所及，是那些文具匣，她纯粹以看梳妆盒的眼光去欣赏：描金漆绘扇纹文具匣，细长精致，像前世的文具盒，但显得格外精巧；多宝文具锦匣，正方形盒子周身有扇子、书籍、笔等图画，古朴大方，内部饰以青色云纹绸缎，清爽自然，林艾忍不住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尺寸，大概是两巴掌长宽，二十多厘米的样子，大概一个食指高……

正比划得有趣，旁边伸过一只手，正好放在她比划的锦匣上，手擦过她的手，停留了一下，她有点发毛，缩回手，看向手的主人，黝黑的脸，圆凸的眼，个头跟她差不多，稀疏的胡须，簇新簇新的衣服和帽子。

有点面熟，她搜索了记忆库，无果，大概是擦肩而过，眼睛无意识瞄到的吧。

那人旁边立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面目清秀，像女子，阳刚气不足，等等，忽然之间，脑海某个小小的细节被触动，她想起来了，马场，这个曾经被她暗笑有点娘的小厮，那么之前那个也是见过的了，看起来像个做官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主仆二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谦恭而礼貌地示意那人文具让给他。

“这个给我包起来，好东西要送给识货的人”，钱俊一挥手，财大气粗，今天他本来是想挑个好点的砚台送给老师，没想到另有收获，上午正想着她，这下就碰上了，心想事成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买好了，多谢多谢”，林艾拱手拒绝。

“将那个一起记我账上”，钱俊指点，旁边掌柜点头哈腰应着。

林艾看这人强买强送的架势，有点头痛，这人看起来不好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想给沈清晏惹麻烦。

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不给主子添麻烦是下人的基本义务，这点她还是有自觉的。

难道之前那些帐都是此人付的？对方果然无孔不入，连下人的帐都上赶着要付清。

想了想，她露出个感谢的表情，做出恭敬的样子再三道了谢，而后转身跟虎子离开，两个文具匣像两个烫手山芋，毁坏了林艾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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