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坟地(1/1)
月亮静悄悄的挂上了树梢头。远山影影绰绰,看得并不真切;树影摇拽,沙啦啦翻着叶子,偶尔鸦啼,让这山坳更显寂静。
澹台清云早下了马,红多得儿得儿跟在后面;借着月光还能看清山道上荆棘,早早的避了去。
一路往上,山上越来越荒凉。
跨上仅有的几步石坎,是一片开阔平整的石台,半丈高的石碑,雄雄而立,如同那将士挺直的脊背;影影绰绰下,无数坟包从石碑处幽幽延伸到黑暗里,月光满洒,也没能看清去了多远。
澹台清云从林子里捡了些干树枝,点了火堆;拿出随身带的酒壶,又从包裹中拿出油纸包的几张饼,摆在石碑前的石桌上。
“抱歉,兄弟们,有酒没有肉,几张从镇上买的卤饼儿,味道还不错,你们将就着。”
澹台清云盘膝坐下,“也不是我小气,你们别见怪,前年刚打嬴了阴旭,又把北靖的狼也赶出了平辽要塞,老百姓的日子刚好过没几天,我也不敢进村子扰了他们,等下次从京城回来,我定带上好酒好肉,陪你们喝上两天。”
清云摸了摸石碑,叹了口气,“老皇帝还算有良心,这仗一打完,他就减了老百姓三年的徭役,也算得上个明君,我现在没能去看你们妻儿老小,好在这两年风调雨顺,只要人勤快,虽不能大富大贵,温保是没问题的。等二哥走海回来,就能给兄弟的家人们补些银钱,虽不多,但我向你们保证,定会让老人老有所养,孩子们丰衣足食。”
澹台清云将酒倒在了石碑前,“兄弟们喝酒,这是太湖如今响当当的醉清风。”澹台清云眼角含泪,举起酒壶;“卢桥那小子说只有这酒够劲儿,兄弟们定会喜欢,这酒辣得很,不过我也喜欢,他们说的没错,这是清风公子最喜欢的烈酒。”
清云拿着酒壶碰上石碑;“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是我们当年一起踏上战场的行军酒;只是我把它提醇了,比之前的更烈更辣,一入口,眼泪都给呛出来了。”清云用袖子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卢桥那混小子升了校尉了,高兴得找不着北;到庄子里四处炫耀,我看他那傻样,就把他丢进了镜湖的冷还池,否则尽让人看了笑话。”
澹台清云仰头灌了口酒:“我伤得重,养了将将两年,外婆上月才肯放我出来。我在庄子里躺了差不多一年,才能下来床,爹爹和大哥他们忙着军务,也不来看我;定国府里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都不好,指明了要娘和大姐在床前侍疾,我知道,他们是看爹爹和大哥立了大功,怕我们不肯回去,才找的借口。不过皇帝是个妙人,爹爹封了镇国大将军,还赐了府,等我回了京,也不用和那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儿。在庄子里,外婆不让我出去,怕我出来又惹祸受伤。外婆老说我,女孩子家家的,不能老冲在最前面,就是天塌下来,还有老爹和大哥他们顶着。”
“还有啊,告诉你们个大秘密。”澹台清云放下酒壶,靠在石碑上,又用手用力的在地上拍了两下,才说道:“知道么,那阴渠国的阴旭太子,被我废了,他这辈子,只能做个没有子嗣的太子。他现在肯定不敢往外说,爹爹还用他狠狠的宰榨了阴渠一把。嘿嘿……”
澹台清云说着,又自顾笑了起来:“你们说,要是阴旭现在生出个孩子来,嘿嘿……你们说是不是大乐子。!”
“呵呵呵呵,那定是能让天下人齐乐的大乐子。”幽幽的声音从石碑后响起。
“谁?”澹台清云跃身而起,宝剑吐露白芒,往石碑后直刺而去。
“你这小姑娘家家的,何必那么凶嘛。”黑影掠起,扇骨对上宝剑,一触即开。
两方站定,对面的人一身白衣裳,身才颁长,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容貌。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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