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 值得(1/2)
‘赔了’指的是元力消耗,其他统统不论,只说掌镜刑灵发动抽魂夺魄的神通若是把宝镜给了白羽成,他动用这样一道神通,怕是会被一下子抽干所有真元。
刑灵是活的,但他们不会修炼,他们的力量来源仅在灵石。
灵石又是什么?能够存储修家真元的石头。比起普通石头神奇许多,算得天地造化,可再如何了不起,它也仅仅是石头,这世上有会修炼的石头么?它藏储的真元,还不是来自离山高人以自己的修持注入其中的。
再说过刚刚的刑罚,钟柠西是个有前途的弟子,否则也不会被樊长老看重、得到擢升内门弟子的机会,不过他的资质绝非惊才绝艳,若运气足够好或许能修成宝瓶身,可绝对到不了今日白羽成的成就。
白羽成现在也宝瓶身,但是同样的境界,修持会天差地远!何况白羽成以后还有望继续精进,破无量、养元神、甚至化三清;而钟柠西至多、至高、止步于宝瓶身。
简直在明白不过的一笔账了,一匹只值五两银子的马,却花十两银子为它看病?为了一个钟柠西,浪费偌大灵元来施展法术,实实在在不值得!苏景只说‘赔了’,没说离山‘败家’已经是特别客气了。
至于‘稍有点过’,说的则是钟柠西所犯过错这才多大点事啊,连禁忌之术都练了的苏景真心不觉得:钟柠西偷偷练了一套稀松剑法,值得如此‘连骂带吓唬’的?了不起说他几句也就是了。
贺余伸手一引,将偏位上的椅子拉到自己面前,示意苏景来坐。
待苏景落座,贺余开口,话题有些无端:“师弟当知,修行之苦,苦得不止自己。”
苏景反问:“师兄指的是?”
“血脉亲人。”
谁也不是石头缝中跳出来的,谁都有父母亲人。苏景是爷爷离世后才踏入修行,像他这样的情形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是在幼年时被前辈发觉天资不错,征得大人同意后带入山门。
苏景修行之后再无亲人会来牵挂,可他当年见过白羽成的父母对孩儿的想念,所以他全能明白贺余所指,点了点头。
“那些爹娘把孩儿送到离山,所盼的自然是孩子能安好,能长寿,能活得比他们更长久,能过得更有乐趣,能看到更多漂亮景色;而那些父母信的,则是离山里的神仙信的是你,是我,是沈河,是我们这些离山剑宗的高位长辈。”
贺余微笑着,说话时自然而然想到自己的爹娘:“人间信义,莫过托妻献子。他们舍得把孩儿交给我们,固然有为了孩儿着想的缘由,但是你我又怎敢辜负了他们?”
“离山弟子分作记名、外门、内门、真传等种种,陆九祖早在三千年前就说过,这只是资质差别,而非身份不同。无论哪个,只要在离山修行便是离山门徒。真传也好,记名也罢,都是父母的孩儿,都是离山孩儿。”
“他们犯了错,你我便要救他们,在所不惜。便说钟柠西,他练了半吊子的剑法,会影响将来习剑;而离山真法,高处里都与剑相关,练不好剑就会影响修行。若因此钟柠西未能达到他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离山便愧对了他父母的信任。”
“离山弟子维护离山,可离山何尝不是要维护弟子,教他们、帮他们达到自己的至高境界,这才是离山的‘维护’,是离山剑宗对弟子的道义所在,离山剑宗对弟子亲人的职责所在。”
说到这里,贺余稍稍停顿,容苏景琢磨片刻,贺余又另起话题:“师弟当知,修行是逆天之事。你我的寿数、真元、力量,所有因修行而来的一切,归根结底皆夺之于天。”
“我如你这年岁时,有幸登光明顶听八祖讲道,陆角师叔说过一句话我始终不敢忘记,他老人家问我们:若世上不存修家,天地间会不会再多出千万良田,添出几条大河,多出无数生灵呢?如果真是如此,我辈修家于这天地乾坤而言何异窃贼。”
“所以离山剑宗承天护道,匡扶人间。我们已经天地中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也该我们为乾坤做些事情了。夺于天地、还于乾坤,也唯有如此才是生生不息之道。”
“更要紧的是离山匡时济世、助善扶正,凡人以为我们是好人、把我们当神仙。但我们自己得明白:好事,不过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去帮他们,不是因为你我德行高尚、不是我们仗义仁善,而是因为我们本就欠了他们。”
“做好事是分内、是应该、是理所当然。行善尚且如此,又安敢为恶?!”
说到这里,贺余加重了语气:“所以离山长辈始终兢兢业业,不敢让一个弟子出错。长辈教晚辈夺之于天,就更得引他们还于乾坤!只要我们教出一个坏徒弟,便谁连累整座离山、连累九位师祖愧对世界。”
“一个弟子没教好,我们便辜负了他本人、他父母、还有这偌大天地。师弟觉得为了区区一个钟柠西动用多大阵仗赔了、过了,我却以为值得若非如此,何来今日离山。”
“一直以来,除非身有特别事情牵绊,否则刑堂问讯之后,值守长老都会亲自点醒犯错弟子。刚才我对钟柠西说的那番话,以后就要师弟去说了。”说着,贺余笑了起来:“当然,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都由你自己做主,不必学我。再说我生来嘴笨,讲起道理来也罗里罗嗦、说不清楚。”
花再大的力气,动用再多的手段,高高在上的前辈不惜口舌耐心解释,只要能助他知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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