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消瘦(1/2)

周一升旗仪式的讲话上，覃之亭校长公布了发校服和在每栋教学楼楼梯转步台墙上装一面大镜子的决定。覃校长走上篮球场旁边的大舞台道：“同学们，秋风已来，几度凉意，岂曰无衣？学校为大家定做了校服，是秋装。我们充分考虑了同学们的喜好，时尚和潮流元素，为高一的同学量身定做了校服，相信大家一定会称心如意的。”同学们掌声习习。覃校长又说道：“古语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镜子可以让我们更了解自己。我们先不追求古人这么高深的境界，先学会欣赏自己！我们会在每栋教学楼一楼的转步台墙上装一面大镜子，同学们每天上下课都可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希望同学们能够欣赏自己，砥砺前行！”球场又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不愧是语文教师出身，校长的谈吐总是流露着文雅和豪迈。郭亦可又想起了百年校庆校长和伴奏错了2拍的“二重唱”步步高，还有同学们的欢呼声。他的人气很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管理比较宽松，他的理念是相信贵高学生的自觉性和毅力，贵高的周末几乎没有补课，而每次的高考成绩，却一直在省内第一批示范性高中名列前茅，相比这些学校而言，贵高是学业抓得最松的。“放养式”养育，郭亦可十分赞同这样的教学管理模式。

课间，韦德禄等已经把校服拿到教室，让同学们根据尺码领取。教室里顿时沸腾起来，争先领回衣服拆封看看。很多同学看了又开始唏嘘，“好难看啊……”之类的话开始在教室传开。郭亦可看他们摆弄的衣服，是蓝白组合色的运动秋装，他看得出来那是当前很火的动漫——网球王子的衣服款式。室友陈商文很痴迷篮球王子，睡前总喜欢拿着mp4看一集；班上课间也有同学讨论网球王子。而当把网球王子的衣服做成校服，还是有这么多同学觉得不好看。郭亦可觉得这是一种人的特性，集体定做的东西，很多人都喜欢说几句，对自己毫发无伤，还可以衬托自己的品味。班上一阵哄闹，很多同学纷纷表达了一遍自己不想穿这套衣服之后，教室里也渐渐安静下来。“你觉得这套衣服怎么样？”李芙问郭亦可。“我觉得还好，抛开网球王子这部动漫，我挺喜欢蓝色和运动服的。”郭亦可道。“嗯，看你的黑板字也用的蓝色。”“哈哈，可能是巧合吧。”

傍晚吃完饭，回到教室上自习。李芙穿着新的校服到教室。郭亦可看着她走进教室，给他一种面目一新的感觉：运动的外套，马尾辫，清新自然，婷婷而立。她和平时一样，回到座位继续做练习题，郭亦可觉得有种在漫画中的感觉，内心涌现了入学前期待的高中的感觉，那是初中时期没有的。其实李芙长的很漂亮，只是平时很朴素而不显得花枝招展。贵高将会有很多不一样的精彩等着他，而自己没有资本去迎接这些，他现在的状态甚至还不足以在贵高立足。他的心情一如既往地低迷，考上贵高，他本应意气风发才对，可是如今，他的思念、他的挫折，使他显得缺乏生机。

下自习后，走下楼梯，校长说的大镜子已经安装好，郭亦可入学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全身照，平时都没有太认真的去照过镜子，他觉得无所谓，在宿舍只是用小镜子照照，只要头发不是太乱，脸上干净，他就去上课了。这次看到自己，自己都惊到了，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不忍站在印着“立德明智，协和创造”白漆的镜子前多看了一秒。是的，他瘦了，比起初三时候和朋友在操场龙眼树下照的照片里瘦了很多，眼睛也没有原来惬意的光芒了。

他自己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给了自己太低的定位，给了一个全神圣的贵高形象，人为的因素给他的挫折，对逝去的事物过于怀念……层层的因素对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高中之后，生活费开支比初中高了很多。第一次数学测试，让他充满了自责感，妈妈在家里的辛苦，郭亦可都看在眼里，他看过30多岁的妈妈吐血。困难的时候交不上伙食费，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如今上了高中，消费比以前更多，而自己在贵高的各方面都不尽人意，使他愧疚至极。

很长一段时间，他严格规定自己每天的开支。早上只吃一碗素粉，中午吃一份肉，晚上只吃一份青菜。开始的几天没有问题，而在长身体的年纪，长时间下去又怎么会熬得住，有时候晚上饿得肚子咕咕叫。他又想了其他办法，去超市买火腿肠，几块钱一包，里面有8根，平均下来一根只要几毛钱，以后午餐就吃一根，那样会比吃一份肉划算，坚持了两天之后。晚上回到宿舍，他实在太饿，里的火腿拿出来，想着吃一根填填肚子，却一发不可收拾，他一口气吃了好几根。吃完之后，又满身罪恶感，内心不断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不能给家里分担，还连一点点节制都做不到。越是这样，又想到自己的学业、自己在班上受到的的认可度，他越是痛苦。有一个周末，韦云泽的父母来看他，带了饭菜到教室给韦云泽，郭亦可也在教室，韦云泽把一盒饭和一份饭菜给郭亦可：“亦可，我爸妈来看我，带了饭菜，来，你也吃点。”“哦，谢谢云泽！”郭亦可打开饭盒，是一份烧鸭，郭亦可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狼吞虎咽的冲动，但到最后，还是几乎连骨头都吞下肚子了。吃完了一顿少有的丰盛午餐，他觉得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