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入宫(1/2)
这场雪下得密密麻麻,扬扬洒洒,到了冬至正日,把整个皇宫装扮得银装素裹,一派肃穆。
本没有资格受邀入宫过节的柳氏,在节前突然因柳四海入阁获得殊荣,主母杨氏不免诚惶诚恐,几近浮夸地装扮儿女,殊不知此等行径略有暴发之嫌。
四藩王在京过节已是常例,不过年前出了事,三藩虽病殃殃地来了但脸上都没好气,独淮山王府由郡主出面操办。两位杨妃都是头一次,有着姑母这般折腾的榜样,她们也不敢马虎,一则在郁郁寡欢的裕王看来杨妃颇为碍眼,不识时务,二则长沙王重病初愈,没个精神头,也经不起新婚妻子的大肆摆弄,便由着她胡来。
柳四海内阁新人,怕落人话柄,就赶早到宫门外候着。新贵和世家不同,自然不懂其中的奥妙。这入宫请安其实也有规制,虽说家中出了个仪宾,但内中的门道,显然柳氏一门还未参透,虽久等于宫门口,却迟迟轮不到觐见,徒增了几分自找的狼狈。
眼看着长媳临长郡主的车驾入宫换轿,柳大下马,向家人行礼,心里有些冒酸,知道是因为不懂规矩吃了亏,便略微指点,“父亲、母亲安好,大节下的请保重身体,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莫要在此招风。”
杨氏颇为兴奋,满脸红光,“老大,操心了,为娘的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能到宫里走这一遭,还是承了你爹的情。”
柳二一拜,“仪宾有礼,宫里的规矩大,家里怕失了礼数,就早早在此等候。”
柳大扫视了一番,不经被柳四的打扮吓到了,“妹妹今日这是——”
柳四海无奈地摇摇头,柳二撇过头去不忍直视,柳五侧过身不愿多说,杨氏颇为得意,“你妹妹此番装扮今日定能艳冠群芳。”
柳凤华大惊失色,“母亲,这是要让全家受辱呀,临长郡主都未曾有如此越矩的妆容,我等小小一个柳府怎能在此招摇过市。”
杨氏大惊,柳四海捋须感叹,“家中唯有你一人能劝解你母亲,我堂堂礼部尚书到成了古板老头一个,”说着就吩咐下去,让随行的几个丫鬟把柳璇卿满头的珠翠卸了,“你母亲怕别人笑话府上穷酸,把你妹妹打扮得跟个首饰匣子一般,我父子几人又不好对这女人家的事多插嘴,哎,苦了你妹妹。”
柳凤华笑言:“我也是头次见璇卿如此乖巧,受人摆布,就恐她一动能掉出好些个首饰来,便宜了宫里面的奴才。也罢,也罢,卸了这些个累赘,反显得我柳府四姑娘天生丽质。妹子莫要与人攀比,圣上推崇节俭,我等还是清廉持家为好。”
躲在车中的柳璇卿头上减轻了些许分量,脖子也松快了许多,透过车帘道谢:“多谢长兄进言,小妹有礼了。”
临长郡主遣人来催,柳大再三回顾,不得已先行一步。
入宫觐见最先的是宗室,其后是藩王,再后是勋贵,最后才是近臣,轮到柳氏时,太阳已上三竿,杨氏原本的热血早已被磨得精光,一门心思只想走个过场,早早收拾回家。
黑压压的一群人,朝着宝座上的人跪拜,因隔得太远,皇帝的真容都未曾一见,杨氏颇为伤感,如同一个木偶,随着柳四海一一行礼,不知眼前是男是女,只求草草了事。
“姐姐,你看那杨氏姐妹。”她顺着他人的低语朝不远处望去,是冠月姐妹。“活脱脱俩卖货的贩婆子,也不知裕王与长沙王作何想,不怕丢脸。”
杨氏细看,不由得心漏一拍,二人的扮相不及四儿十分之一,就被私下嘲弄成那样,后怕万分,赶紧在人群里寻找女儿,再让她褪去几样。
“敢情,长沙王本就是个粗人,遇到了个祭酒的女儿,就想往文臣中间靠,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要不是从龙有功,哪里有他的位子。再想那裕王定是破罐子破摔了,娶了这么个女人作侧妃,与长沙王到成了连襟,圣上估计也看不上他这种做派,不然也不会将他撵出京城。”
杨氏发间冷汗直冒,脑中警钟大鸣,璇卿呀,璇卿,你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快到娘身边来,可不要冲撞了贵人。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冲撞公主仪驾!”一名太监叫骂,璇卿赶紧跪地伏首。
“小人,柳氏,随父入宫请安。”一名侍女长快步迎上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殿下细览。”
幽幽一声轻蔑,“模样还不错,就是命太贱,哪里不好送,偏要送到宫里来。”
柳璇卿一听,知道对方误会,怕是把自己当做新晋的美人了,连忙解释:“臣女柳氏,冬至节随父母入宫见礼。”
侍女长闻言松手,呵斥她身后的宫女,“你等仔细了皮子,非召入内,怎么敢闯后宫门禁?”
一名宫女哆哆嗦嗦地答话:“禀公主,此前柳氏受皇贵妃礼遇,趁此佳节,她想到长春宫门口一拜,奴婢报了掌事的尚宫,上头准了奴婢便领路带她前往。”
“哦?看来是个有良心的。她萧氏,有儿,有媳的,要你一个外姓人挂念,哼,风水轮流转呀。站起来,我看看。”
柳璇卿低头望鞋,收了下巴,贴墙而立,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果然,物以类聚,卑贱之人还谈什么礼数,采蘋把她那块碍眼的东西砸了。”
那名侍女冲上前,往她腰间一扯,拽了一枚玉坠丢于金砖之上,“领赏吧。”反手就给了一记耳光,“宫规有令:冬不戴玉,夏不戴金。”
柳璇卿生受一掌,跪地叩头谢恩,“柳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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