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2/2)

温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法发现他的任何行踪：王总撬开公司为他租的公寓，里面已经被洗劫一空，所有值钱的家电、家具都不见了，徒留的只是一地的各式垃圾；王总找来温强入职时填的个人简历，打电话去他老家，结果温强的父母说已经一年多没和温强打过电话了，也不知道他在帝都还有什么别的住处；甚至王总还派了公司的人事经理去报警，可警察也找不到温强。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带着戚扬交付给他投资的近三百万现金，从帝都这个硕大的城市，消失了。

戚扬急得满嘴都是泡。之前演奏专辑没有过审的事情，现在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戚建军的病虽然不严重，但是需要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术前住院调养的费用、手术的费用、看护的费用，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各项费用，加起来至少需要200万。

戚扬不敢告诉吴秀芬自己的钱被温强卷走了，他怕让爸妈担心，影响戚建军后续的治疗。王总倒是知道一些内情，提出可以个人借他20万应应急，不要他的利息。

可是还是不够。

吴秀芬手上20万，自己手上30万，再加上王总的20万，还差130万。戚扬找不到能够借他这130万的人。王宸文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享乐主义者，手上的积蓄不超过10万，他主动提出来要借给戚扬，戚扬没要；其他音乐圈的朋友们混得也一般般，而且太久没见面联系了，戚扬拉不下来脸去借钱。

戚扬考虑过把自己的那套房子卖了，可是是有价无市，一千多万的房子想要短时间内脱手，根本没可能。车？折价能卖个30万，那还差100万。

他只能一边让公司尽量多给他接一些商演，一边考虑去银行进行房产抵押贷款。只是这两种方法都需要时间，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戚扬迅速地瘦了，眼下青黑、双颊凹陷，原本俊秀的脸蛋迅速呈现出憔悴，透过双眸就能发现眼底深藏的疲惫。王宸文看着他的脸色一天天越来越差，嚷嚷着让戚扬赶紧回去休息，不要他父亲的病还没治好，戚扬反而先倒下了。

可戚扬仍然在坚持，距离演奏会只有两三天了，这时候他回去休息，手一旦生了，演奏会就砸了。

演奏厅排练————医院陪父母————回家研究筹钱的方法————失眠到天亮，如此循环了近一周，戚扬终于迎来了演奏会当天。

戚扬嘱咐化妆师遮一遮他眼下的黑眼圈，化妆师小妹苦笑着说你这遮也没法完全遮住，她只能尽量。

听见主持人的邀请他上场的声音，戚扬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灯光耀眼的舞台。

他向台下的观众示意，挤出一个笑容，随即坐在钢琴前，将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指挥身上，开始演奏。

楼上的贵宾包厢里，夏博远看着舞台上戚扬的侧脸，侧首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我看错了？戚扬怎么一副要倒下的样子？”

韩岱下颏的线条收紧，努力将视线对焦在楼下的那个人身上，却在看见戚扬那随着音乐演奏而面向观众的脸庞时，觉得心脏像被人攥住一般，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