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嗔狂可悲(1/2)
七年前朱久炎在审理所地牢见过陈昂一面,往后便再也没见过。所以朱久炎虽然觉得眼前之人的相貌很是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见过他。
“哼!”陈昂凶狠地死盯着他不再说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只怕朱久炎已经被他一刀刀凌迟了。
朱久炎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好样的,是条汉子,有骨气!本宫就欣赏你这样的硬骨头!”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捏住陈昂的中指指头,一点点向后扳去。
起初犹可,但扳到一半,陈昂便感觉到了极度的痛楚。
十指连心,那痛楚如何能忍?陈昂忍得片刻,终于痛嘶出声。
朱久炎脸色不变,依旧用力将他中指往后扳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根中指软软垂下,看那样子,中指指骨已被他生生折断!
“说!你是谁?谁主使你来的?”
“狗……狗贼,有本事……就给个……痛快!”陈昂面容扭曲,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涔涔而落。
陈昂非常强硬,刻骨的仇恨让他的意志变得十分坚定,他下定决心,不管面前这个恶魔如何折磨于他,他都不会开口。
朱久炎微笑着拈起他的无名指,正待继续动手。
李尧走了过来,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世子殿下,这人,这人好像是陈昂,是咱们王府以前的审理正。”
陈昂?陈家?七年前,在审理所大牢审问那些百夷刺客的画面,浮现在朱久炎的脑海当中。
印象中的陈昂是个挺着大肚腩,整天混日子的普通官吏,肚子里好象有些墨水,但是决计不是个什么凶狠人物。
他实在没法将印象当中的陈昂和眼前这个身材均匀、皮肤黝黑、隐忍倔强、一脸仇恨的独眼中年男子重合在一起。
朱久炎问道:“陈昂,你为何如此仇恨与我?你陈家不是辞官回乡了吗?”
“辞官?那是被你爹罢官!”陈昂恨声道:“你们父子好狠毒的心肠!就因为我那三弟在阅江楼稍稍得罪了你,居然落得个醉酒溺亡的下场!?我陈家兄弟本已忍气吞声,可你们还是咄咄相逼!赶出我陈家全族还不算,更是派出人手杀人灭口,tú shā我陈氏一族!可怜我那未长大的女儿……呜呜呜……”
朱久炎有些怔住了,疑惑地说道:“我派人屠了你全族?”
“朱!久!炎!你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干的恶事多到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可恨,陈某人这辈子不能报仇!我就算变成厉鬼,永世不投胎,也要永远的缠着你!拉着你下去!”
陈昂破口大骂,李尧的眉头却微微一皱,他沉声喝道:“你三弟陈观是自己取死!他被秦三用倚香楼的头牌设计勾引,早已经投靠了楚王府,没少在你那里套取我湘王府情报!
搞了情报还不知收敛,居然还敢跟秦三联手搞出阅江楼的戏码,蓄意接近世子殿下,图谋不轨!老实告诉你吧,你三弟是李某人安排人沉入护城河的!王爷罢你的官,让你们回乡,这还是看在你多少也算是为湘王府效过力的份上,法外开恩了!早知道你陈家如此不知感恩,李某当年便应该将你们全家赶尽杀绝!”
“我三弟是你弄死的?湘王没有下令追杀?不……不……不,你骗我!”陈昂大吃一惊,对着朱久炎恨声道:“朱久炎!是不是你派的人?是你事后派的人对吧?一定是你这个狠毒的小子!”
朱久炎已经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父王若想将陈家全杀了根本就不需要遮遮掩掩。朱柏让李尧只杀了陈观,肯定是看在陈昂是王府属官的份上,留了情面。
要不,朱柏直接便能用‘蓄意接近皇孙,图谋不轨’的罪名让荆州官府灭了陈氏一族。
屠灭陈氏一族,嫁祸给湘王府,这事估计是朱孟熜干的,因为世上只有他这么恨湘王府,也有这能力那么干。
“我没必要骗你,你陈家全族被灭跟我朱久炎没有任何关系。”朱久炎怜悯地看着陈昂道:“当年我又不恨你们陈家,我那柳林州的买卖本还想拉你们陈家一起来弄的呢,你二弟那一万年银子,你还记得吗?我没有敌视过你们陈家,也不可能图谋你陈家什么。”
“不可能!不是湘王府干的?还能是谁?是谁!?”陈昂一呆,他面色一连数变,疯狂地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除了你们湘王府,还有谁会对咱们家下这样的杀手!?”
朱久炎道:“你现在落于我手,要杀要剐都由我。你陈家若真是我派人杀的,此刻你早已身首异处,斩草除根多么简单,何必跟你在此废话?至于杀你全家的凶手是谁,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了答案。”
陈昂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片蓝色的天空。空地上、天边的惨叫,朦胧中已分不清是火光余烬还是晚霞,他仿佛又听见了马车被拦时弟弟怒喝的声音。
七年前岳州城外的画面不断在陈昂脑海中替换,车队被拦——歹徒围困——带到山谷——然后便是tú shā——朱孟熜恰好率人赶来——他陈昂成了唯一的幸存人——然在在巴陵郡王府苏醒……
“哈哈……哈哈哈……”陈昂顿时仰头大笑。
陈昂极度疯狂、愤怒、怨愤,他感觉自己这一辈子,这四十多年都白活了,一切都活到了狗身上!
陈昂大笑不已,他笑个不停,笑得东倒西歪,那是他发出的对自己的嘲笑。
过了一会儿,他一面笑,一面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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