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心意(1/2)

他们彼此相依偎着。

等到从睡梦里醒来。

他们看了看对方。

然后同时开口说话。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转眼间便是除夕之夜，他们在彼此的温暖的气息里醒了过来，他们在烛光里瞧见了彼此的温柔的眼睛。

长禹亲吻了南惊鸿的额头：“惊鸿，早安。”

南惊鸿也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相互汲取对方的气息。

他拥抱着她，俩个人静静的呆了片刻，才各自决定要起床。

他们洗漱好了，便坐在一块用早餐。

他们坐在那里，安静不语的用餐，彼此都没有说昨夜梦的是什么梦，可是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许是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梦见的对象却是眼前的彼此。

他们上一辈子阴错阳差的错过，这一辈子重新来过，便叫他们也清楚明白他们上辈子是如何和这份真挚的爱情擦肩而过的。

不必多说。

临渊和羡鱼囫囵对视了许多眼，还是在心里暗暗佩服夫人好手段，往日里侯爷主子要是发怒，怕是一个多月都要生人勿近，如今主母不过用了一个晚上就能叫他心服口服，整个人便一颗心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这样的好手段，羡鱼发誓，一定要私下底请教南惊鸿，毕竟自家的南九也是个难调教的啊。

用餐后，撤去案几，面面而坐的二人忽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南惊鸿便道：“你笑什么？”

长禹说:“只觉得岁月静好，你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头觉得很温暖。“

南惊鸿点了点头。

长禹又纠缠问道：“敢问小娘子在想些什么？”

南惊鸿：“我在想，四郎昨日急吼吼要走，吓得我忙都来不及拉回来，如何今日就没有事情了？”

长禹却正色道：“自然是有事情的，我还是要走的。”

南惊鸿没想到昨日长禹不光是生气，也是想要走的。

她知道他的决定大抵上是没错的，因为她了解他，像是了解另一个自己。

如今京中的局势并不安稳，因为圣人久离京都，且意愿迁都江州，遭受到百官的拒绝，他才迫不得已采用了怀柔政策，只说暂时在江州行宫处理事宜，转眼间已经五年过去了，百官们蠢蠢欲动，这不，连白贤太妃都惊动了。

眼下白氏被长禹动了，不过三日消息一定会走漏回去。

到时候白贤太妃必定会惊色，肯定会有数不清的手段出来。

从前圣人和长禹私下底是约好了的，不然那时候的长禹不会以雷霆之势扫平了大牙，又险象环生里逃出来。

这一辈子，长禹没有丢却半条性命，却也是大功，不愿意如前世一样冒着满城风雨和旁人的嫉妒回去。

他心底是想着十分明白的。

于是便和圣人私下底约好的，只说是暂时表现出来让旁人地觉得蔺国公蔺楚和长云侯长禹俩人的关系恶化，圣人舍弃长云侯这个旧臣子，对他冷落，开始宠幸蔺国公蔺楚。

届时蔺楚在朝上再针对长云侯上谏几次，就坐实了这个消息。

最大的减轻东宫对于长禹的提防之意。

让旁的权贵人家以为长云侯是被发配到这不毛之地的。

他心底想的十分明白的，圣人也是有数的，单单这场戏唱了出去，还能不能这样完美，还要看各自身上担负的演技了。

再加上，在长禹的规劝下，南惊鸿并没有因为太孙妃南颂保胎的事情而回去，风声走漏，旁人也会以为南惊鸿因着夫君长云侯不受重用，遭受冷落，责怪姐夫皇太孙没有在圣人面前为长云侯长禹说情，因此恼了姐姐，姐妹闹翻。从而原本皇太孙身后坚硬的铁三角的关系迅速瓦解。不得不说这反间计用出来，叫太子东宫的人满意不已，说不一定金陵王氏和西杭沈氏会因此而沾沾自喜，从而露出马脚来。

南惊鸿想到这里，有些拜服。

“四郎既然有要事，大可今日启程，我并不是拘泥规矩的人，今日虽是除夕，一人亦可无妨。”

明明是清晨，长禹却为娘子这体贴模样而感到心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体贴的娘子，从不考虑自己的事情，怪不得总是会为别人担忧，却从来都不考虑自己是否安康呢？

他知道前世除夕之夜后她失去了母亲，祖父，她而后失去了亲人，她心底的悲痛是难名的，除夕是阖家团圆之夜，小娘子如今满了十七岁，却还是个小娘子，却不想着和自己一起，只想着一个人面对除夕之夜开满天空的烟花，该多么的让人心疼啊。

他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

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惊鸿，自然该和你用过饭，再离开。再怎么忙碌，和你看一场属于咱们这个小家的烟花，亦无不可。”

他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一笑。

南惊鸿有些惊诧于长禹的细心，他仿佛是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失落。

幼年之时，她很渴望去看烟花，放烟花，可是没有父亲的陪同，她是不能去放烟花的。

那时候父亲骁勇侯和母亲总是在边疆苦寒之地守着，每每到了年夜的时候，她只能看着大伯，二伯，还有祖父带着兄长和阿姊去放烟花，自己却不能去，自己想跟着前去，祖母总是抱着自己，抑或是背着自己道：“小家伙，你还小啊，你还不能上去，等你长大就好了，就可以自己放烟花了。”

那时候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