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1/2)
雨势渐小,天空的乌云稍微被风吹得散开了点,路两旁树上的叶子在经过雨水的洗涤后,变得油亮亮的。雨水从叶脉滑落到叶尖,达到一定的重量后,从叶尖坠落到泥土里。官道上一片斑驳,车轮的痕迹、被碾碎的树叶还有商贩来不及收拾的物品。
恪靖坐在车厢里,身体随着车厢的摇摆左右晃动。
杨勇是在快接近傍晚的时候过来,当时雨下得还很大,马车就停在店铺前,他撑了把油纸伞下来,只是路面的水太大太多,他就这样边把伞撑得直直的,边跳着脚奔到她面前,额前的那个大包依旧那么明显而滑稽,而脸上那明媚灿烂的笑容几乎能驱散头顶的那片厚厚的云层。
然后她听见他说,阿媛,跟我一起回家。
阿媛,跟我一起回家。
跟我一起回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入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定定看着他的眼,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好,和冬梅一起在宋莹莹揶揄的眼神下上了马车。
车厢里的气氛很平静,不是窒息的沉默,而是流淌着一股淡淡温馨的宁静,有那么一瞬间,恪靖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家,即便只是一晃而过,给她带来的却是难以想象的安宁。
“你的额头,还好吗?”盯着恪靖的侧脸,杨勇问。
他今日没去上早朝,云昭训告诉他恪靖拖李渊帮他请了操,然后他慢慢回忆起昨夜的事来。他不是傻子,自然猜出他被下了药,也差点把她给强了,虽然一开始他就是带着想和她同床而眠的目的,但在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做出这种行动,他也是不乐意的。
而且……照伤口的疼痛程度,也足以看出,他的太子妃还是不愿意的。
从秋棠那儿得知她一早就出门,他觉得她八成是在躲着他,昨晚是把她给吓坏了吧。所以他才来负荆请罪了,放□段请她回去。
不过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有点小伤心,有点受伤。
“谢殿下关心,臣妾无碍。”
那你倒是转过头来说呀……杨勇一脸的纠结,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说:“你放心,本宫会查出那个下药的人的。”
恪靖终于肯扭过头,她看着杨勇,本来想瞒着他的,未料他猜出其中的缘由。杨勇怀疑的对象并不是春苑,他的理由是春苑这么单纯、护主的家伙,只有被别人耍或者陷害的份。
背后的主谋,谁也没有说,而恪靖大致知道是谁。她顺便把今天王良媛到店铺里闹场的事同他说了一说,杨勇瞪大眼,怎么也不相信王良媛会是那种会撒泼的人。毕竟王良媛服侍他那么多年,他不愿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坏。
“殿下,您若是能联系夏花那件事,就应该知道,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了,您以为您能看透一个人的心,却不知只是看了表层而已,何况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是世上最会伪装也是最复杂的一群人。”从阿丑那里了解到,买去深海之蓝的人是谁,其中一个就是面前的杨勇,而另一个……恪靖的心底隐隐划过不安。
王良媛今日能来店里闹场,她总觉得当中的原因与另一个人的身份脱不了干系,倘若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杨勇低着头,神色很复杂,他没看到恪靖脸上的担忧,因为他还陷在沉思中回不了神。
深海之蓝是他在前段时间于恪靖开的店里看到,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它,宋莹莹介绍说,深海之蓝的意思是唯爱,他还不懂唯爱的意思,但直觉是不错的一个词,然后就把它买下了。
他想这条项链戴在他家太子妃雪白纤细的脖子上,必是好看得紧的,却不想被王良媛看去了,当时她就没头没脑问了句“殿下您怎么也会有这条链子”,之后就不说话了。听王良媛的口气,她除了在他这里之外还在其他地方看到过。只是还来不及细问,她就被成姬接走了。
回到东宫,秋棠就来报告说抓到给春苑药的那人了。恪靖让杨勇和她一同审问,自己先去换衣服去了。
被抓住的是个丫鬟,长得瘦瘦小小的,一双眼却特别的精明,滴溜溜的转动着,一看就是在动脑子想对策。
也难怪会选择她,确实是个精明的人。不论冬梅明示暗示,她就是装傻。
恪靖让冬梅把剩余的水饺煮好了给小丫鬟主子送过去,小丫鬟一听脸色霎时惨白,连连磕头祈求恪靖的饶命,才愿意将被害指使她的人告诉恪靖。
杨勇呆坐在圆凳上,小丫鬟嘴里的那个人的名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他的心上,半天都回不了神。他厉声责问小丫鬟的真伪,甚至以性命要挟,得到的却还是一个答案。
恪靖派人去兰胥苑进行大彻查,不稍两刻钟的功夫,秋棠就在兰胥苑的花瓶背后发现了一瓶瓷瓶。经过太医的诊察,里面的确是一夜春。
王良媛被请到了凤栖苑,面对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极力否认的,小丫鬟为了保命,将时间地点、计谋的缘由以及她被王良媛以家人的性命为胁迫才接受这计谋的原因都说得详细尽致,而王良媛还是一口否定,并企图以眼泪来博取杨勇的同情。
杨勇虽然把小丫鬟被关在了柴房,任其自生自灭,对王良媛的惩罚只是以管教无方让她面壁思过三天,罚抄家书一千遍,但他那双黯淡下来的眸子已经表明,他的心在摇动。
下人带着疯了般尖叫的小丫鬟和面无表情的王良媛下去,主厅里只剩下恪靖和杨勇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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