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而今缥缈(2/4)
花蕾,墙内花开墙外香,如何肯独守空闱?每日里,尽是捉坎填离,琴棋书画。
修身养性,抿着龙井,清香淡雅的味里,实在阻止不了暗怨惆怅的寂寥,也曾幻想:“几时能如牡丹亭中的那人儿,有份思念的情,哪怕只是梦里的缱绻,纵使虚无缥缈,也是好的……”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不尽那花月春风,车如流水马如龙。
纵使有女诫闺训,也不能抹煞二八姑娘家,天生的一段幽情。
曾听隔壁男儿语,西湖之上,苏提之旁,总少不了,偷出深闺,一段私情,自己也极其向往。
戏里面总说:“任他铁骨峥嵘,英雄本色,纵是霸王,绿罗裙下,也少不了一段fēng_liú,少不了一曲千古绝唱。”
牡丹亭的本子,藏在枕头底下,只有夜深人静,映着月光,方敢看看,还是芳心乱撞。
平日里,连一本霸王别姬,也不敢多看。翠生生,出落得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
“曲中的杜小姐,比我还富丽,却也如我一般孤寂。”
虽然曾经历过,奈何那时节懵懂,未曾体会真意,如今更是向往。
每每孤寂无聊时,总是一个人。独自游园,步步现娇容,醉扶而归。
“可恨啊,你没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你的名字,当然,还有我的名字。”
“那杜小姐家的园中,有梅,有柳,也有个书生,铁骨似梅,丰姿如柳。”
自家后院的花丛,并没有牡丹,也更没有那牡丹亭,那场景如何连梦中也没出现过。
“我的意中人,该是一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踏云而来,乘风而去。只是现在,我怎么忘了他的面容?”
甚至梦中,连模糊的影子,也没有。
不知,是梦见后忘了,还是,还来不及梦。又或许,梦还没来得及,就化了。
有人说,荣华花间露,富贵草上霜。亲身经历,一切绮罗幽恨,霎时间冰消雪化。
自古及今,盛衰无常,那流连过的、忘返过的,那满园花草,到如今,不知归属谁家。
父亲说:自己的名字是高人所取。
高人说:姓乃水木清华之意,名乃婉兮清扬,晶莹剔透之意。
自己是父亲绕膝承欢的娇女,是父亲老年所得的情人,父亲虽然年岁大了,但平日里,依旧能见到他那让人安稳的背影。自己是家人的福星,一出生就引来了高人的祈福,自此家人福禄全。
自己是家人的灾星,才修炼就引来了妖僧的魔爪,自此家人全遭劫。也不知是何因故,竟然只在一夕之间,就满城风雨,都知道木家有一位奇女,琴棋书画样样精,武艺道法诸般会。
古来便有训戒,只是自己不曾留意,空读了这许多书,却忘了一句话:人行险道,莫问前程。
原本也不怪不得谁,长寿之道,本就是逆人性而为,人性即是天道。长寿修仙,乃是逆天,自有劫数,避免不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满不住自己修为上的成就,总会有人,把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在一夕之间,厄运就以降临。有妖僧看上了自己的修为,想要当作炉鼎而占据,说白了就是男女采补双修,自己怎会同意?
仗着武艺道法,免不了一场恶斗。
只是,力微难负重,自己反抗只是枉然。
但又怎甘心:“我奈何不了你,但我命在我手,你能奈我何?”
但当妖僧把家人拉到一处,威胁自己同意之时,自己瞬间无可奈何。
当时的自己,默默无言,似乎就只能认命。
但问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做出跳火坑的选择?
心中盼着有奇迹发生,盼着有意中人踏云而来,能化解危难。世人都说:言轻莫劝人。但内心总怀有侥幸,就算最差的结果,也是最好的坏。自己讨价还价,摒弃一切妄念,飞速想着办法,但依然无济于事。
“还记得,后妈临死前,恐惧的眼神中,透出不甘,不甘命运的安排,不甘被自己拖累。”
“还记得,后妈最后的话,那话不是人言,而是诅咒。世间所有能用言语描述的诅咒,几乎都涵盖在其中。”
而后来的遭遇,也似乎验证了后妈的诅咒,自己被妖僧囚禁了,成了妖僧的修炼之物。
那是终生难忘的场景,也是最难以想起的场景。哪怕是如今,就算只是梦里再次经历,虽没了任何的害怕,满腔的怒气依旧在,只是深藏在心底,但表面上却平静无比,似乎认命。
都说佛门广大,确实不假。
原以为他只是个野和尚,没想到,却是一个真正的真和尚。他住的寺庙,论规模,论富丽,怕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处。殿阁层层相连,五步一阁,十步一楼,连绵起伏,当真是人间少有的极乐真净土。
晨钟暮鼓,矗立在高楼,整个寺院,给人一种奢华之感。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天下名山僧占多,果然是好景色。
“这样庄严的寺庙,也不知道呆多长时间了,似乎很长,也似乎就几天,不记得了。”
在那半睡半醒之间,自己的声音,就仿佛是呓语,喃喃而发,平静而不带有任何情绪。
“寺院很大,但也很安静。除却初一十五,几乎寺门紧闭,竟然不许人来上香火!偌大个寺院的吃饭开销,完全不是靠香火。人太多,光靠初一十五的香火,那里能够?绝对还有其他收入。”
在梦里都能看到,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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