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实(1/2)

这是一个陈旧中不失整洁的家，整体面积不大，四十多平的屋子里家具少得可怜，一间小小的客厅，摆了一张桌子，几把矮凳，再加上一个电视柜和一台老式电视，就是客厅全部的家具了，墙上贴着八十年代的海报，给原本就泛黄的墙壁上更添加了一份陈旧感，但是有趣的是，整个屋子虽然陈旧，却丝毫没有破败感。家具少，但是全部擦得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摆了一个插着鲜花的花**，给整个家带来了一丝生机，也让人感受到了主人在这清贫的条件下仍旧存有对生活的热爱的心。

但是奇怪的是，整个房子，并没有一丝李光明身上的气息，甚至连他的遗照都没有。

老太太将一盘洗好的水果端了过来，骆默赶紧起身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原本坐着的章宇也懂事地跟着站了起来，看见两人拘谨的样子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摇了摇手示意二人赶紧坐下，自己也一起坐在了矮凳上。

老太太头发已经一头白发，但是却梳得整整齐齐挽了起来，朴素却干净的穿着掩盖不住好气质，身材保持的很好，脸上更是保养得当，整个人看起来不卑不亢，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骆默搓了搓手，稍微酝酿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阿姨您好，谢谢您愿意让我们进来。”

老太太的笑意更深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开始剥了起来，一边剥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原本是不想让你们进来的，但是看着你们俩的样子，不像是李光明的那些狐朋狗友，既然是光明的旧人，也就是我的旧人，我肯定会好好接待的。”

“您是，李光明的夫人么？”

“是啊，怎么，你们不知道？”

发现老太太狐疑地看着他们，章宇立马坐上前，笑眯眯地握着老太太的手，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

“奶奶，是这样的，我们是李爷爷资助的学生，这是我的哥哥”章宇指了指身旁的骆默，骆默立马配合地点了点头，“我们俩都在李爷爷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现在我们俩成年了，本想来报答李爷爷，结果知道李爷爷上个星期去世了，我们很难过，就想着来看一下李爷爷的家人尽尽心意。”

不得不说，章宇小朋友的脑子转得的确快，谎也是撒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老太太在他精湛的演绎下消了狐疑之色，看他们的眼神中还增添了一份疼爱感。

“老李资助你们的事我一点也不知情啊，不过你们有成就是你们自己努力所得，和老李没有太大的关系啦，谢谢你们还愿意来看我们，有心啦。”李太太顿了顿，把手里剥好的橘子塞到章宇手里，又重新拿了一只橘子继续剥了起来，“这老头子也算没有彻底老糊涂，干了那么多荒唐事，总算也干了有一件正经事。”

“荒唐事？李爷爷干了什么荒唐事吗？”骆默问道。

“唉，你们是不知道，这李老头啊，以前聪明得很，工作也很努力，所以年纪轻轻就赚了不少钱，后来我们一家人就在路买下了一栋大别墅，生意也是越做越好。后来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我们两个也慢慢不管公司的事，把公司传给了儿子李泉。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忙碌，突然闲下来有点不适应，这老李头迷上了收集古董，一开始只是偶尔收集一两件，到后来，只要是有人推荐给他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也不管这些个古董是真是假。”

骆默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剥好的橘子，说了声谢谢，继续问道，

“那奶奶您不阻止他么？”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会不阻止呢，不光是我，儿子儿媳大家都阻止过了，可这老李头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丝毫听不进去，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收集古董，于是在古玩界他就出了名，越来越多所谓的‘专家’拿所谓的‘古董’过来，拿一件他收一件拿一件他收一件，再怎么有钱也禁不住他这么挥霍啊！慢慢的，家里的钱被他花完了，公司没有资金运转也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儿子李泉也和李光明闹翻了，就家里搬了出去。直到他去世了儿子才愿意搬回来住。”

老太太说着说着，说到了伤心处，眼泪在眼眶转了许久，终于掉了下来，骆默给李太太递了张纸，李太太接过道了声谢谢默默擦了起来。骆默看着眼前的老人，想起了炸酱面李老头的的说辞，又想起刚才给他们开门后又立即回到自己房间的李泉，才明白这父子间的隔阂并不是像李老头说的那般简单。

“后来啊，那些高利贷人天天上门催债，为了还债，我们不得不把房子给卖了搬了出来，公司也彻底转手了，但是钱依旧没有还完。老李头只得开始变卖他的那些古董来换钱，可是没想到，他那些古董竟然都是假的！压根一分钱都换不了。老头子一急之下，突发脑溢血，当天晚上直接就去了，李泉赶回来却连最后一眼都没见着啊！”

李太太难掩满脸悲痛，双手捂着脸难过得哭了起来，章宇走到李太太身边，轻抚着她的背希望能缓解她的悲伤，骆默拿着纸巾站在旁边，看着难过的老人手足无措。从小顺风顺水长大，他第一次看到长辈在自己面前哭泣，而且是痛哭，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揭开一个家庭的伤疤，揭开后却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愈合，这种愧疚感和无助感让骆默无比难过。

“你们在干什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