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福康安援手救善宝(1/2)
通州隶属于顺天府东路厅,设同知一名管理,同知府便在离此地不远的张家湾,那些兵士,便是同知府的差役。
清政府授官有四字考核,曰冲,繁,疲,难,交通频繁曰冲,行政业务多曰繁,税粮滞纳过多曰疲,风俗不纯、犯罪事件多曰难。
东路厅下辖通州码头,可谓四字兼备,乃是要缺中的要缺,同知便选的满人,名叫阿顺,是果亲王的包衣出身。
此人三十许年纪便出任正四品的同知,必定有些过人之处,听手下报说杀人犯善宝乃是福康安的结拜兄弟,杀的人又是国舅爷的奴才,便不肯自作主张,枉担风险,一边将人关入大牢好生伺候,一边派人去请福康安,一边派快马回城去寻果亲王手下最得用的幕宾杨宗成讨要主意。
只是任他圆滑至斯,却不妨福康安来的飞快,听了手下回报,匆忙出了内宅,亲自向大门迎去。
福康安本在坐粮厅跟那刘大人商量公事,听阿顺手下报信说自己的什么结拜兄弟在码头上杀了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想到了善宝,思谋着这家伙向自己讨要银子时那理所应当的无耻嘴脸,倒真的敢不经自己同意就扯自己的大旗——这家伙连自己都不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被人脱着下水,让福康安先是一恼,接着想起善宝那比女人还要娇嫩的面孔,一颗心顿时便软了下来,心说罢了,不过就是杀了个人而已,这人细皮嫩肉的,入了那大牢……老子还真的不能放任不管!
主意既定,他便推了刘大人一同跟来的美意,独自出了坐粮厅,直往张家湾而来。
“奴才阿顺,给三爷请安了,今儿个早起,我便听房后树上喜鹊喳喳,还寻思着有啥喜事呢,原来是要来贵人啊,奴才未曾远迎,还望三爷恕罪!”
阿顺长的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就是嘴角一颗大黑痦子,上边还长着几根黑毛,一说话,被口气吹的直颤。他哈着腰打千儿行礼,拼命给福康安扣高帽,却决口不提善宝杀人的事。
“呸,少给爷来这一套!”福康安自然知道阿顺的来历,嘻嘻一笑,抬脚虚踹对方,“滚起来吧!听说我那结拜兄弟被你抓起来了,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啊?”
阿顺不想福康安开门见山,无奈苦笑一下道:“是这么回事……”当下将手下所讲一一道来,末了再次苦笑道:“三爷您不知道,这被杀之人,乃是高恒国舅爷的奴才,杀人之人,又是您的……三爷,您别难为奴才成吗?”
“高恒?”福康安怔了一下,倒有些意外。要知道高恒也是乾隆的小舅子,他姐姐虽然比不了傅恒的姐姐孝贤皇后得宠,又早早亡故,可乾隆对这高恒的宠爱比傅恒也差不了多少。事情涉及到了他,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福康安也只纠结了一瞬,当朝的阿哥他尚且不怕,何况一个偏房的小舅子?他格格一笑:“刚才你说那奴才当街强抢命官之妇,按《大清律》该当何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以下犯上,依我看,杀了他都是便宜。别的不说,人我先带走,有人找你麻烦,往爷的脑袋上推就是!”
“这……?”回城的人尚未回转,阿顺也没个主意,听福康安要将杀人凶手带走,不禁迟疑。只是他又一想,眼瞅着这是神仙打架,自己一介奴才,没的往里乱钻,既然福康安要将这事担了,岂不正好?
“怎么,不愿意?”
“哪里哪里!”阿顺将腰一哈,谦卑的笑着:“三爷说哪里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要带人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只是,万一那高国舅……”
“让他找我就是!”福康安大袖一挥,扭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牢里晦气,我就不进了,听说还有两个女人,一并带出来吧!”
“嗻!”
连后世一起算上,善宝还从来没有过坐牢的经历,谁想还没来的及担忧,就有人通知要放他走,心知定是那福康安出面,这才有此效果,心中不由涌上一份感激之意——毕竟素未谋面,今日不过一面之缘,人家能甘冒风险出手相救,这份人情着实不小。
善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再见了福康安,便将对方前边轻薄自己的话丢到了脑后,抱拳行礼:“三爷义薄云天,学生谢过了!”
福康安还没见善宝下跪过,本以为自己出手相救,对方不定怎么感激涕零呢,谁成想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谢谢便算完了事,有心发作,只是对方口称学生,也算尊敬,再加上对方俏脸上犹带血迹,面色苍白,不知怎么就没了怒气,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正要说些场面话,却听善宝道:
“学生身份三爷也知道,无以为报,就免费给您额娘画像一幅,聊表寸心,你看如何?”
“噗……”福康安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用手点着善宝:“你丫也太无耻了吧?”
“那怎么办?”善宝故作委屈的道:“一幅还不行?大不了以后你们府中画像我都免费总行了吧?”
“去去去,你丫少给爷插科打诨,老实交代,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那阿顺倒也说了事情经过,不过爷信不过他!”
福康安此问,倒是题中应有之意,善宝便收起笑脸,将事发的经过,包括饭馆小二的话,一字不拉的诉说一遍,末了担忧的问道:“那李银说是国舅爷的奴才,不会是你们家的吧?此番我杀了他,傅恒相爷……”
“呸,我阿玛军法治家,要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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