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留不求(2/3)
大哥已经提早送了信,让闻戡都加强守备各处守卫,派斥候查探。至于奴儿司究竟能不能从这浑水里摸到鱼,就看闻副都统能不能想明白他该怎么做了——之前他派人拿我这事儿我可还记着呢,现在我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他除非是想死在我眼前,否则不会自己给自己明目张胆的扣个屎盆子。毕竟我虽然不能轻易动兵,可不代表我不会一怒之下看了谁的脑袋,毕竟我在阵前斩了来使一事还是众所周知的……闻戡都心里清楚,最多也就废废力,叫叫苦而已。之后还是等鄢大哥借机摸一摸奴儿司的情况,传来消息,再作打算。”诸允爅的平淡反应给杨不留吃了一颗定心丸。论兵法行军,杨不留到底是只认得兵法书上的几个字,提些突发奇想的见解便罢,跟着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她还是无意识地蹙起眉,蹙起来便松不开。
诸允爅忽而歪着头,抬手在杨不留紧蹙的眉心上轻轻一弹,笑道,“奴儿司的事即便你我思虑不全,鄢大哥也不会轻易出错……现在只求无衣能安安稳稳的从穆良那儿搬来救兵——否则赵谦来若是没了命,应天府里,谁去和烂那滩稀泥。”
八月十五仲秋节,涵翠楼新打的金字招牌总算挂上了门楣。
“涵翠楼”三个字来头不小,诸允爅几日之前非常招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挥毫泼墨,招牌上还落了肃王的署印。
董夜凉原先一直为招牌犯愁,拉着白露桃夭认认真真的翻阅了三天的典籍,就想给酒楼取个讨巧的名字。可思来想去,不是高雅不知所云,就是庸俗得难以置信,末了还是庄生阁的庄老板闲逛到此处,收了一锭银子,给了个“不必更名”的建议。
涵翠楼确实有些风尘的虚名,可若是胡诌个高雅的外表,她们三个姑娘坐在其中,定然还是要有人说这是换汤不换药。倒不如凭着之前的名声让酒客给此处正名——终归都是要从恶意诽谤里甩干一身淤泥走出来的,其后如何,还是要看长久的经营。
今日正好厨子要试菜,董夜凉索性就把众人都请到涵翠楼来,也算是凑了一桌不大圆满的团圆宴,应时应景。
诸允爅和温如珂收了帖子便不客气,十分赏脸的大摇大摆走到涵翠楼替董夜凉撑场子。温如珂在得知诸允爅替酒楼题字之后忿忿不平,来蹭个饭还让宋铮扛了块匾额,题了“甘旨肥浓”四字,吆喝着宋铮找个地方挂上。
董夜凉也往将军府递了帖子。
将军府这几日冷清,小梁小齐要守着府宅,只能替将军送了个仲秋的家书,而后眼巴巴地看了看满桌子的吃食,没敢赴宴。
董夜凉不强求,可也知道将军府大过节的却没主子在,难免吃不好喝不好,便特意亲自做了几道菜让他俩捎回去。隔了个把时辰,张婶儿又代府上回了礼,送了一食盒的糕点和月饼。
言归宁难得移了尊驾,从药铺出来蹭饭。
当年涵翠楼大火一案,董夜凉一个弱女子肯为杨謇论争,言归宁自然对她多了几分豪气敬重,不敢怠慢。只不过待到了涵翠楼,看着一屋子朝气蓬勃,言归宁稍稍后悔自己跟一帮年轻人凑什么热闹,而后终于肯老老实实的正视了一下自己这一把老骨头。
一对一的吵嚷他倒是能稳中取胜,可一群人叽叽喳喳他就只剩下头疼。
杨不留稀罕的看见言归宁在嗓门的较量里落荒而逃,吃饱便往正堂角落的方桌旁一坐,甚至还挂上了一副不失礼貌的慈祥神情。
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言归宁拖到脚边的酒坛子抱走,大发慈悲地留给了他一壶酒,“你这几日脸色都不好,但难得过节,少喝一点儿。”
言归宁从善如流地拎着酒壶自斟自饮去了。
言归宁这一顿饭吃得其实没什么滋味,但他不想扫了杨不留三年未见的兴。
他跟杨不留其实都不怎么喜欢逢年过节的日子。各家团圆的时候,他们家总显得空荡荡的,多好的饭菜在他嘴里味道都差不多。杨謇在的时候看着他耍宝胡闹还能有点儿滋味儿,他人不在,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
言归宁似笑非笑的饮尽一盅,抬眼却瞧见温如珂不知什么时候也从琢磨酒楼装潢、赏月拜月的人堆儿里钻了出来,在他跟前站定。
温如珂很是郑重的执了晚辈之礼,言归宁抬了抬眼皮,末了只是嘟囔了一句“你要是敢叫我叔叔伯伯我就抽你”,便挥挥手,算是回礼。
温如珂这才坐下。
隔着小小一张方桌,温如珂拿起方才拎来的酒壶想替他斟酒,手抬在半空,却被言归宁懒懒散散地拦下——他举起手里捏得温热的酒盅,在温如珂鼻子底下一晃,让他嗅了一下。
温如珂呆愣了片刻。
言归宁喝的竟然是水。
试问东街之上,谁不知道言归宁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蒙子,因着喝药被禁了酒,恨不得连家里炖肉的黄酒都能舔上一口。难得杨不留允许他喝一小壶,竟被偷偷倒掉了,还要瞒着,添了一壶水自酌自饮,喝得甚是起兴。
言归宁自己清楚得很,他每咳一次血,算着余下年头的手指就得掰回去一根儿——哪怕柳神医是天上的神仙,他这个命数也就差不离这么些天。
言归宁没跟杨不留说过,单服柳神医的汤药早已经不管用了,他现在得随身揣着柳神医另给他配的药丸,生生拿自带几分毒的狼药顶着命。
杨不留还记挂着几天之前温如珂跑到药铺问她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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