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兖州杀机(2/3)
提心吊胆走到这儿了,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您说合适吗?”赵谦来冷哼,“将军这话说的,好像没机会看见本官丧命,甚是遗憾似的。”
岳无衣佯装一副被戳中心思的尴尬神色,挠了挠鼻尖,“怎么能说没机会呢?这不还没到京师呢嘛……还是说,大人觉得接下来的路上,不会有人敢来刺杀了?您该不会以为,咱们已经进了中都留守司的地界儿了吧?”
赵谦来登时脸色惨白。
岳无衣嘿嘿一笑,“想杀人灭口的那位,是不是不敢在中都留守司闹事啊?要么,就是南直隶所属是在他的管辖之内?诶哟,跟穆老将军不对付的人可多,但怕南直隶被追责的,就……”
少年郎意有所指的停顿,笑岑岑地盯着赵谦来,把他盯得一身冷汗。
“从广宁离开之前,殿下告诉我,说这刺客杀人呐,总是乐意挑当下情形即将不受控的时辰动手,又或者是蹲守在不需要长途跋涉的地界儿,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照着么看,兖州,就很危险。”
兖州并非无人管辖,而是因挨着一个铜墙铁壁似的关口,显得有些过分容易藏污纳垢。
当今圣上诸荣暻当初借守卫皇陵的名义,自南向北,自东朝西,在应天府周围层层叠叠的布了不少防营。后来福至心灵,终于察觉到他这是把自己搁在了一堆炸起来不分敌我的火药桶中间,这才调离合并,围着应天府,留下东西南北四个大营。
中都留守司北营是南直隶北侧的第一道防线,北营巡防一路延伸至兖州城外百里,穆良穆将军名声在外,在他的地盘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没人能活着离开。
穆老将军这话放得令人胆寒,宵小之徒怕他不敢造次,龙椅之上的人便忌惮他,满嘴的不是滋味儿。
穆良改不了戎马一生的狂妄,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实权控制在北营的地界儿,哪怕只出了北营辖下的一寸土地,他都不管。
故而,兖州南城外风声鹤唳,十余年就落成了一个树林遍布而诡异的煞气之地。
赵谦来觉得自己被岳无衣逼上了一个必死无疑的悬崖。
“若有人要谋害本官……将军若是不管……若是不管……肃王殿下如何交差!”
岳无衣懒得跟他再废话,睨了他一眼,“赵大人不妨想想,你既然什么都不说,那死与不死,又有甚么区别?”
漆黑的夜空忽而闪过一道光亮,惨白的照在岳无衣的脸上,原本少年意气的面孔,竟陡然闪过一丝狠戾和……看向已死之人的冷漠。
赵谦来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喃喃地说道:“怎么会……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说……难道肃王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着吗……我死了反倒成了一着棋……不行……我不能死……”
岳无衣看着他絮絮叨叨的模样有点儿想笑,撇嘴半天才憋回去,就这么扔下这个眨眼间形容枯槁的胖子,踱到鄢将军派遣的亲兵队伍里蹭酒喝去了。
赵谦来快哭了。
都开始喝酒了,还不把他锁回囚车里——这不是让他在这儿等着被捅刀子吗?
赵谦来哭丧着一张脸叮铃咣当地奔向岳无衣,途经两撮火堆,无故一瞬脑子停滞转不灵。
……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人?
岳无衣余光瞄着赵谦来一边甩着手铐脚镣一边左摇右摆地跑向他的滑稽姿势,耳畔似乎捉到了远处萧索的林叶声。
一颗豆大的雨点“啪”地一声,正好砸在岳无衣的眉心之间。
夜鸮突然嘶哑地凄鸣。
岳无衣闷了一口酒,总算是活络了被夜里凉风吹得僵滞的筋骨。
“这帮孙子,还真是喜欢挑下雨天动手啊。”
蔽身在林叶中的黑衣人紧紧地盯着被拢在黑袍里的人,他盯着黑袍人轻手轻脚的被塞进囚车落锁,少年郎左右张望了片刻,缓缓叹了口气,遮掩一般抖开黑布拢在囚车之上,遮得严丝合缝,不透光亮。
紧接着,两位看起来只空有一把子力气的两个捕快被少年郎安顿在囚车两旁,少年郎却脚步急切地飞身回到护送押解队伍的亲兵之列,眼神状似无意地瞥着一位身材微微宽态,至始至终低着头拈着干巴烧饼的小兵,他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是故意避开少年郎的视线——挪动的片刻,隐约听见铁链拖拽在地的“当啷”声。
黑衣人抬眼,与潜藏在不远处的另一人对视,指着囚车摇了摇头,又指着火堆旁低头的亲兵,竖起拇指,示意目标。
而后,黑衣人勾起唇角,无声地冷笑,勾起堆在脖子上的面巾,须臾,捏起一支三刃飞镖,树林中竟霎时哗哗作响,由近及远,冒出数十身影。
以三刃飞镖为号,沁着黑光的暗器如蛇般迅捷狠厉地朝着小兵张开毒牙尖利的口,撕咬而上。
岳无衣抽出匕首格挡,两件寒刃利器击撞出冷冽的尖锐声响。
转身,数十黑影鬼魅落地,俯身,迅疾地冲上前去。
岳无衣一把推开一位试图护着他的亲兵,转头怒吼着让他带那个铁链快走,胸口当即被为首的黑衣人踹了一脚,一口腥热卡在了嗓子眼儿——岳无衣略感恶心的把腥热咽回肚子里,拇指抹过溢出丁点儿鲜红的嘴角,狠狠地啐了一口。
黑衣人似乎全然不屑于追着一个将死的窝囊废乱跑。他诡异地弯起眉眼笑了笑,一副惋惜的神情,握紧最利于使力的长刀,径直往岳无衣的命门上招呼过去。
两个捕快大哥抽出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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