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雨夜留宿(2/3)
起,做过什么讨这位大人嫌的事,肃王垂眸看见莫名被瞪得有些沮丧的杨不留,笑着撑着她的头顶,“付杭是世族出身,在京城就是大少爷毛病,甭搭理他。他这脾气是冲着我来的。”杨不留被他压得动不得脖子,只能微微掀起眼皮,余光瞥着他,“为何?”
“审问李老板的时候他不是在吗……”诸允爅哭笑不得,“谁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就脑子开窍了,来逼问我明明猜到闻戡都与奴儿司来往过密,却为何不回京奏报。”
杨不留收回视线,“殿下如何说?”
诸允爅忽然不正经,“我说我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不想走。”
“……”杨不留仍旧梗着脖子,斜着眼睛剜他,可惜唇边儿挂着笑,看起来像是嗔怪,“不过——付杭副都统找殿下说起久驻广宁府之事,殿下可曾细想?”
诸允爅收手,抽出折扇在指尖折转翻动,“自然,付杭这平素按部就班的脑子都能想到的问题,闻戡都怎么可能毫无意识?”
奴儿司本是苦寒之地,虽有金矿,却奈何熔炼技术有限,又因谈和不成被闻戡都断了他们向南行商的路,即便是弹丸之地也要过活,闻戡都便以此为契机,逼迫奴儿司从他这儿用金矿换煤矿——可惜广宁府煤矿虽有但薄,买卖单凭此一处难以维系,这便与宣同府扯上关系。
既然闻戡都把控关口多年,最近奴儿司行商频繁,闻副都统理应是能得到消息的。此事非同小可,闻戡都不可能轻易撒手,倘若他对奴儿司的动静心知肚明,此般故意纵容又是为了什么?
这绝不是肃王自作多情,闻戡都大抵是想从他身上动心思,借以开解脱罪。
闻戡都托词借口离开阵前,若按常理,久受压制的奴儿司必会伺机而动。届时,只要闻戡都控制住停留在广宁府的金吾卫和肃王,随便找个甚么擅动兵符或是与奸商勾结栽赃的借口把肃王扣押看守,只要奴儿司犯境,闻戡都佯装受制于肃王,鄢渡秋必然领命上前——闻戡都保不齐会不会动什么手脚除掉这个一直与他意见相悖的指挥同知——毕竟武将死战以身殉国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奴儿司边境固守太久,能带兵的武将除了闻戡都和鄢渡秋以外都是怂包蛋,他们两个主心骨出了岔子,境线必然溃散。
一旦奴儿司踏步境内,肃王绝不可能坐视不管,他若想反制住闻戡都简直易如反掌——可倘若他等不到京中旨意便要扣下闻戡都冲到阵前,那便是把这个有意扣在他脑袋上的谋反罪名坐实,孰真孰假,传到京城就是另一回事。
肃王自年少时起便不受待见,一军主帅请领军需都捉襟见肘,此事在朝中几乎算得上是广为人知。相反,闻戡都曾屡次要挟奴儿司进献,军功不多,但苦劳却不少,皇帝因着后宫之故对他也多有宽宥……如若战事打响,号角阴阳怪气的吹到京城,骨血亲情还真就未必能够胜出。
肃王虽是依着最坏处揣度,却难免觉得闻戡都冒进得很——他想把所有他能掌控的都捏攥在自己手里,如意算盘打在了皇家父子猜忌不合上,这个举动像是在赌,买定离手生死在天,大不了就当真造反给他看。
诸允爅不怕闻戡都造反,甚至不怕奴儿司进犯,可这两件事若是撞到一块儿,他现在束手束脚,多少有些难办。
诸允爅正常拿捏菜刀的姿势不会用力,便反手抓握着菜刀给杨不留削甜瓜吃,“你说……这次高炉的事故是有人刻意为之,会不会是闻戡都派人做的,为的就是引我出城?”
杨不留胆战心惊地盯着肃王手里的菜刀,笃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想让殿下擅动兵权的罪名坐实,他需要确保两点——第一,殿下身边得有可用之兵,第二,殿下须有兵符在身。”
诸允爅顿了一下,甜瓜未断的瓜皮猛地一折。他临走之前担心岳无衣沉不住气,特意把他那一兜子宝贝交给了言归宁,兵符这会儿八成是被宋来音当成玩具捏在手里。
杨不留翻出一小块碎银子,搁在厨房的瓷碗里,转而捧着甜瓜坐在淋不到雨的台阶上,“不过没有兵符,无衣怎么调动守城官兵?”
“金吾卫有调动人马的令牌,将军府也有。”诸允爅抱着双臂倚在环廊柱上,“况且,像广宁府这类临近边境的府衙,如有紧急状况,凭军职高低可以先指派守城总兵,后补调令。动个百八十人,相对来说没那么严格,以三百为限,超过三百便是有谋逆之嫌。也就是说,我在广宁府,亲自调动守城三百官兵方才有机会被他栽赃……”
杨不留点头,“可现在谋逆的罪证难成……所以我觉得,矿山一事,像是有人故意蓄谋,试图打乱闻副都统原来的算盘。”
诸允爅眯着眼看着雨幕,“是好是坏?”
“就目前来看……”杨不留略一沉吟,“这人想让闻副都统露怯,但之后……就不好说了。我还是怀疑——”
诸允爅猜出她的想法,“——怀疑是乎噶尔?”
“虽是猜测……”杨不留眉梢抖了一下,“但这人行踪不定,抓不到他的影子,我总觉得不踏实。”
杨不留手上捧着甜瓜,脸上的表情却拧巴得苦兮兮的,肃王心笑,挨着她坐下,有意无意地把话从正事扯回到琐事上去。
肃王从东海到北境,多年见闻算不上猎奇,倒也有趣。杨不留明显能感觉到,他从东海至北境辗转过后的所见所闻里,心境逐渐变换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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