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烽火暂熄(5/5)
死鬼。付杭这几日在阵前心情大起大落,有些失望自责,鄢渡秋不知何时起又端起了年少时老大哥的模样宽慰他兵不厌诈,让他不必事事锱铢必较,全数放在心上。
诸允爅fēng_liú挺拔的在关口穿堂而过的大风里扇扇子,默不作声地开始忖度着这场战事的始末。
闻戡都的案子一拖再拖,此战之后,边关将士折损太多,再把闻戡都带回京城受审,届时这奴儿司境线,才是当真无所依托。
依照赫里所言,乎噶尔的目的是挑起争端,可争端过后呢?西北究竟能否与之应和皆是未知,他到底图甚么?
说实话,肃王不太明白乎噶尔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费力做的局只是想让奴儿司损兵折将吗?何苦呢?直接撺掇闻戡都岂不是更好?
灭了奴儿司两万人,也许能让他们安分一阵,但日后呢?两方撕破了脸皮,平稳共生的可能还有多少?
他们又当真从这乱局里走出来了吗?
奴儿司边境起了战火,朝中自然不能再托辞糊弄,付杭没法继续拖延,须得即日启程回京——但大抵是一场混战在他心底生出些动摇,他没带上闻戡都,留下金吾卫,独自带了肃王亲笔书信和战报策马启程。
诸允爅有意让鄢渡秋在闻家军面前立威,收押善后一众繁忙军务他直接撒手不管,但又体谅鄢大哥身受重伤,把岳小将军丢给他帮忙。
肃王殿下不敢轻易离开关口,可又没事可做,只能在山隘口和闻家军驻地这一方地界见天儿的转悠——没想到,刨坑和泥都能被他意外刨到闻戡都窖藏的美酒。
夜半月悬,岳无衣得令偷偷摸到城门楼顶上陪自家主子喝酒。
“这闻家军的军械是真的好,那么多火铳玄铁……”岳无衣偷偷眺着城楼底下换防的玄甲兵,“不过殿下,付杭不把闻戡都带走,闻家军念主,怕是鄢大哥想要改换旗帜也没那么简单。”
“嗯……”诸允爅心知这事儿其实相当棘手,“虽说鄢大哥这次在闻家军面前风头无两,但闻戡都混蛋归混蛋,对手底下的兵倒是真好。愚忠的人不少,杀鸡儆猴不大管用。还是得玩儿个大的让鄢大哥正一正威严。”
“怎么正?”岳无衣挠头无果,抱着酒坛的胳膊一抖,“殿下,你可别告诉我你要使坏。”
肃王漫不经心地剜了他一眼,“轮不到我使坏——奴儿司这次把自己悬在半空,派遣使臣相商求稳也是一时的。金矿的交易就此停止,奴儿司少了山隘口往来行商,这边儿又断了财路,龙椅上那位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仗,迟早还会打起来。”
岳无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他今天白天四处溜达找那匹叫雁归的马,问道,“殿下明日当真要回广宁府?那我呢?”
“你带几个金吾卫的绣花枕头留下来给鄢大哥帮忙,忙完了再回。”肃王对月牛饮,喟叹道,“我在这儿就是一闲人。昨天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赫察被奴儿司的国主叫回都城领罚了,我在这儿就是耗,还不如回药铺。”
岳小将军理所应当的认定肃王殿下是要避嫌。无论何时提起此事,他都没来由地替自家主子沮丧介怀。不过今日难得畅饮一杯,他便刻意没把沉重的话题提到台面上,咧嘴笑道,“殿下该不会是想念杨姑娘了吧?”
诸允爅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诚恳道,“嗯,想抱她。”
“……”
岳小将军方才铺了满怀的惆怅就这么被肃王一股脑团成一团扔火里烧了。少年郎虽说平时在行伍里耳濡目染荤话不少,可他这煽情还没煽完呢,直接就被肃王闷头砸回了原形,脸上替他臊得慌,“不是……殿下——你这也太流氓了吧!”
“我怎么就流氓了?”肃王挑眉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才恍然,腾出一只手拿扇柄抽他,“臭小子,想什么呢!我说的‘抱’是字面意思!你脑子里哪儿来那么多荤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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