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长河落月(1/3)
王凝当即会意,提起了精神,嗓音有些洪亮,作揖道;“末将领命,此次定不负将军期望”
那魏使当即有些疑惑,疑心忽起,仲修推却道;“既未谈拢,又怎好劳烦将军护送”
宸啸严肃道;“两军对垒,若是伤了来使岂不是显得我大梁毫无风度!这营中诸位将军都是有礼有节之人,自然明白此等道理,可军中若是有三两个不懂事的,误伤了几位,着实不妥。”
片刻后宸啸又对王凝严肃道;“不但要护送,还要亲自护送到营地”
宸啸心中打什么主意,王凝自是明白,共事多年,有时这仅仅需要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又或者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就能表露出很多无法明言的深意。
益州向北数百里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城楼,说是城楼倒是有些言过其实,十六年前一场巨大战役发生在此处,当时为了屯兵积粮,临时搭建了许多类似的高楼城池。
地处大梁与北魏交界处,像一叶扁舟孤零零独立着,多年前只是为了交战之用,后来亦毁于那一场战役,现在也仅剩些破壁残垣,被荒草淹没,如果不仔细找,也是很难发现曾经那场宏伟不息的战役就发生在此处,这些曾闪耀过战火锋芒的遗迹,最终掩入荒草。
绵延数百里的一条溪流从益州护城河相连,月光辉映,更显水中映月皎美,夜间若有人出行赶路,宛如水中映月一路相伴为路人调节几分长夜落寞。
几十匹马疾驰而行,前方一人忽然刹住,两只手用力突拽缰绳,下了马就往溪边去,两只手不停捧水洗干净脸上已经干枯的血迹,盔甲上残留的许多血迹是洗不净了,他只顾着洗脸,因为他觉得眼睛里溅了几滴血迹,让他几乎越来越辨不清视线,水面波纹荡漾开 ,月影随着波纹颤动。
仲修也下了马,他一个文人从未经历过沙场浴血,也从未感觉到过生和死是如此近的距离,此刻看着景王在溪边的背影,不仅感慨果然是皇族中人,即使赶上如此境遇也不忘清洗面容,整肃衣冠。
“大魏颜面不可弃呐”感慨说完这番话,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清洗一番,可是望着后方那犹似若隐若现的追兵,还是算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元臻戎马多年,从不会在乎这些虚礼,更何况是身处如此险境。
元臻看着这周围地形,视野开阔,极目远眺数十里,了无踪迹,梁军竟会放过自己?没有继续追赶,难道是因为快到了交界处怕有大军伏击接应,才会停下追击,让自己得从险境逃出生天?
仲修向元臻催促道;“景王殿下,若是清洗好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以防梁军追来”
元臻斜睨着看了仲修一眼,大步走到他身侧,两只手突然紧紧抓住仲修的衣领,把他那张斯文儒雅此刻被吓得有些苍白的脸,都仿佛快要看穿了一般,怒不可遏道;“仲大人,这时候你倒开始害怕了?不觉得为时晚矣么”
仲修见元臻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紧张吞吐道;“景王殿下,你……这是何意呐!,臣……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怕回去不好和圣上交代”
“交代?”元臻冷笑道;“你倒机灵,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此刻只想着怎么交代给自己开脱!全然看不见那些战死的士兵”
元臻内心愤怒不已,悔不当初,让仲修去送信无非是想激怒梁军,好借助敌手帮自己除掉这个父王安插在身边的眼线,没想到梁军并未中计。
当然自己还有后招,临行时已嘱咐过两名亲信,由这两名亲信充做护卫,若梁军没有下手就由这两人下手除掉,必要条件是这仲修必须死在梁军营地内,也好和自己撇干关系 ,可是却没有料到意外是必然存在的……。
元臻没想到的是,梁军竟然把自己派去的护卫杀了,反而把仲修这个罪魁祸首放了回来,还带回了梁军中的大批精锐。
“仲大人,你这通敌的罪名是坐实了,我大魏十五万精锐此次功败垂成,看看。”
指着周围这仅剩的几十名残兵,元臻不怒反笑道;“你可打算好,回去如何解释,推个一干二净?”
仲修辩解道;“臣只是臣子,臣子尽臣子的本份,臣若是推个一干二净,殿下该如何是好,岂不是要恨死臣,不忠不义,殿下如今这样怪罪臣,实在让臣惶恐不已”
元臻松开了抓住仲修的双手,严肃的面容,冷冽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仲大人回去后就准备用这番说辞,向陛下和朝臣辩解么?”
仲修道;“臣虽是陛下的臣子,更是殿下的,殿下今日不顾危险,救仲修脱离险境,已显露出帝王之举,此情此景陛下又不顾个人危难,在此训斥臣,也是为了那些战死的将士,臣愿意替殿下承担此次失误的所有后果”
元臻冷笑两声,斜睨着仲修此刻这看似真切的神情;“大伪似真,说得一点不错,仲大人三言两语间就把此事反手推个一干二净,圣贤书果真没白读呐”
元臻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凌空射向仲修,千钧一发之际元臻果断伸手抓住了那支羽箭,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停告诉自己;“此刻留下仲修还有些用处。”
仲修被这情形吓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名士兵应声倒下。
梁军声势浩荡,隐约有上百人,潜伏残垣水下,突袭而出,元臻举目四顾,竟无路可寻,水路亦被断,数十名敌军忽然从水中冒出,个个携带着羽箭。
明兰此次奉命领军截杀元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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