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饕餮述红楼(1/3)
那日张潜浩浩荡荡送彩礼得场面令金陵城内的百姓很是谈论了几个月,不说乱世,就是前数六十年的玄泽盛世也不曾有今日的排场,更遑论由北到南,一路上兵匪重重,也不见少几抬,可见张家的底蕴。
外面百姓谈论的热火朝天,贾家也吵得快翻天了。
却说那日定亲,贾家宴客亲友,本是一桩美事,却不想贾家大少奶奶与自己娘家嫂子吵得不可开交,险些动了胎气。因着大少奶奶月份大了,不宜多劳,也未出席,只在内院见了见娘家人,外人倒也没知道得。
贾赦看着床上史芙苍白的脸,不禁懊恼,总想着自己能力非凡,无人能伤及自己的保护圈,却不想被个女人打了脸。
那日回到金陵,虽说闻到室内熏的香不对,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悄悄施了个净水术,将空气中的香味洗净,又给史芙提了醒,便被贾大姑娘的亲事绊住了身,一时无暇顾及史芙,让人钻了空子。
贾赦看着史芙睡梦中仍紧皱的眉头,肚子上的手呈保卫状,贾赦心想,或许比起自己,贾政与史芙更有母子缘分。贾赦随手施了个静心术便走出房门,看着一旁站立侍候的鸳鸯,皱眉道:“你,跟母亲多久了?”
“回大爷的话,奴婢打小就跟着太太,距今已有十八年了。”鸳鸯低眉敛目,恭敬回话,丝毫不敢因是史芙身边亲信之人而倨傲。前些日子的事,不仅是贾家不满,就连自家小姐也与史家离心了。
“十八年啊,你,是史家的家生子?”贾赦看着鸳鸯没有奴大欺主的样子,倒也有几分满意,不过,进了贾家门,就是贾家人,若还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么,这人,是留不得了。
“回大爷的话,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的老子娘是太太的奶娘。太太出嫁时,奴婢的卖身契就在太太手里,不仅是我,随太太出嫁的丫鬟婆子的卖身契都在太太手里。”鸳鸯知道,大爷是要发难了,前些日子隐而不发是为着小姐腹内胎儿,如今,小姐的胎安稳下来了,大爷也要发难了,鸳鸯本就是个衷心的,虽说也怕连累了老子娘,可小姐对自己恩重如山,当年,若无小姐庇佑,自己早被那起子腌臜玩意儿糟践了,哪还有今日的鸳鸯?故而贾赦的问话,鸳鸯也是该答得答,不该答得点出来。
贾赦凝视着鸳鸯良久,低吟道:“出来的都有身契,又都是家生子,呵呵,有点儿意思。鸳鸯姐姐,你今日回我外祖史家一趟,就说太太身子重了,越发想念老人,就请外祖母怜我一片孝心,将太太奶娘一家子让给我母亲,自然,奶娘一家子是得用的人,我贾家也不会白夺了去,太太出嫁时的丫鬟婆子,全都送回去,这么多人,应该能抵过奶娘一家子了。”
鸳鸯听了,腿脚有些发软,心砰砰的跳。那些随嫁的奴仆回去,哪里还有命?鸳鸯低头恭声应是,便携了林佑荣去了。
“大爷,太太醒了,正叫您呢。”屋内的徐麽麽掀起帘子传话,打断了贾赦的沉思。
贾赦听闻史芙醒了,又转身进屋,寻思着又该如何应对史芙。可回头看着床上抱着肚子戴着抹额的少妇,贾赦心中是不忍的。
“安哥儿可吓着了?”史芙一手轻抚肚子,抬头轻笑着,苍白的脸透着一丝安抚。
娘家嫂子包藏祸心,史芙在婆母,儿子面前丢尽了脸面。可又能如何,自己的母亲包庇着嫂子,自己若是硬要一个说法,就是不孝,自己可以不要名声,安哥儿却不可以,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不可以,贾家更不可以。
史芙回忆起母亲当日跪下时的哭诉,原来,外嫁的女儿就是外人,人有亲疏,外嫁女的孩子与孙子比起来,差别竟是这般大。
贾赦看着史芙面上凄苦之色渐浓,想必是想起史老太太的话了,心下叹气,“娘,您别生气了,也别害怕,万事有儿子在呢。那熏香您总共也没用几天,对弟弟影响不大。儿子近日在忘忧园中寻得一株上品灵芝,灵芝性温,比之人参不会太霸道,正好炼制了给娘补身。娘放心,有儿子在,定不会让娘和弟弟出差错。”
“有你在,为娘自是放心的。只是,不知那香中有何毒物,为娘心中实在难安。”史芙执着地看着儿子,想要一个答案。
贾赦看着史芙执着的样子,想着藏着掩着反而让她心忧,倒不如敞开了说清楚,让她心安。“娘放心,那香中的确主料是玫瑰,茉莉,芙蓉三种花,只是多了一点罂粟和藏红花。其中,藏红花只有两瓣花瓣,罂粟是一朵花。藏红花活血化瘀,孕妇多用会流产,这些娘自是知道,可这香最毒之处不在藏红花,而在罂粟,少许罂粟可安神,但用的时间久了,人就会上瘾,时间长了,少许的罂粟就不能满足需求,而大量的使用罂粟就会使人骨瘦如柴,更可恨的是,孕妇用了,孩子也会上瘾,那时,孩子能不能出生两说,就是生下来,也废了。”
话刚说完,贾赦便见史芙面色惨白,手更加抱紧了肚子,忙安抚道:“娘别担心,为了遮掩这两种花,他们只能多加玫瑰,茉莉,芙蓉三种花,故而,这香对您作用不大。”
史芙一手紧紧抓住被子,看着面前焦急的贾赦,一手又抱着肚子,良久,史芙缓缓舒了一口气,方道:“娘没事,娘近日总想着点香安神,原以为是忧思费神所致,幸有徐麽麽在一旁提醒,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安哥儿,娘这样,可是上瘾了?这对你弟弟可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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