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何而战(2/2)

高然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就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十分稳重。

秦牧眼中闪烁着迷茫的色彩，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高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也应该知道了吧，这场魔女狩猎，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正义可言。无论帮助哪边，都只是助纣为虐。况且现在的你，就连为了什么而战斗都搞不清楚，只是凭着一股子正义感蒙头乱冲，最后只会葬送了你自己。”

高然的话就如同钉锤一般直扎秦牧的内心。

自从来到了这座城镇之后，自己就没有认真考虑过一件事，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行事。

第一次救下伊芙，参与魔女狩猎，拯救这个城镇，一切都如同自己所想得那般顺利地进行着，却全然不知自己只是个被摆上银幕的丑角之一。

正因如此，才会遭到伊芙的背叛，才会遭到蒋羽的算计。

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没有为实现理想做出过任何努力，只是一味地抱怨着命运的不公。

自己秉持的所谓的正义，并不是为了谁的正义。

只是在逃避残酷的现实，逃避同伴的牺牲，逃避自己的无能为力，逃避那个因被束缚而无法去实现理想的自己。

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沉浸在黄粱美梦中的自我陶醉罢了。

看着一言不发的秦牧，高然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你只是刚步入尘世，心性还需要磨练，在你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之前，就先做一次逃兵吧。”

暂时的撤退并不是耻辱，只有活下去，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秦牧抬起头来，颤抖的手伸向了高然。

“的确，现在的我还不成熟，至今都未能找到战斗的理由。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具空有**的人偶罢了。”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啪！

秦牧拍开了高然的手，眼中的迷茫早已消失。

“我不是什么书中的主角，也不是正义的英雄，我无法像他们那样帅气地拯救所有人。”

但即便是这样的我，也有着能够做到的事！

秦牧的眼眸中好似燃烧着火焰，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战斗的理由？这种东西随他去吧！像蒋羽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揍扁他，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高然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秦牧，他怎么都想不到，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牧居然依旧不愿屈服。

短暂的震惊后，高然收回了手，背过身去，嘴角微微上扬。

这就够了，战斗的理由，凭这一点就够了。

就算抱持恨意，也依然能坚守自己内心的正义，这才配得上称为天尊传人啊！

当秦牧回过神时，高然已经消失不见。

伊芙捂住了胸口，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刚才两人的对话，同样影响到了在一旁的伊芙。

她的情况可以说是和秦牧十分相似，初入尘世，对于一切都是懵懂状态。

说实话，对于魔女和人族的关系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从小听母亲讲述人族的可恨，才会会如此憎恨人族。

在魔女之森也只是被母亲进行地狱式的训练，如同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一般，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拥有多余的情感。只能徒然仰望着天空，渴求着有一天能够自由在蓝天下翱翔。

好不容易，从母亲那里得到了去人族卧底的任务。这对于渴望蓝天的她来说，如同沙漠中寻找到绿洲的旅人，仿佛人生充满了希望。

但现实却并没有给她带来希望，姐妹被残忍杀害，母亲与人族有所勾结。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世都给她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而同样遭遇了残酷现实的秦牧却没有被压垮，而是在绝境中不断找寻着那渺不可及的希望。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修士，却大言不惭地要与强大的敌人战斗。

明明没有任何根据，可这些话从秦牧嘴里说出来，伊芙的内心深处却对此深信不疑。

不知为何她觉得，如果是秦牧的话，一定能够帮助自己找到困惑许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