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婆媳并非前世冤 延珏不耐守空房(1/5)
辣子。
是玉录玳的乳名,据说她下生的时候,那哭声比府上哪个小子都亮堂,几嗓子,直闹得府上各个院子的人都过来瞧瞧大房奶奶到底生了个什么厉害角儿。
接生婆子惊的嚷嚷:“这哪是凡人的动静儿呦!”
向来重男轻女的祖父都奔着哭声赶紧过来瞧,临近一看,好个粉雕玉镯,不逊须眉的婴孩儿!霎时觉得不胜欢喜,从未抱过婴孩的老爷子抱起了她,连拍带哄,可那哭声恁是半个时辰都没停下来!
众人皆惊,唯老爷子一人笑的开怀,“好一个辣娃子!”
从此,辣子便成了她的乳名,也不枉这个名字,便是出身钟鼎显贵的玉录玳自小研习诗书,可哪个圣人也没磨平了她这个‘辣’字。
她做人做事,从来都是一意孤行。
不知不觉,石猴子已经在坤宁宫住了二十多天了。
时近冬至,天亮的越发晚了,卯时将过,天才撕开一角,朦朦微亮,阂宫上下的丫头奴才业已起来,纷纷忙活着自个儿手头的活计,却听半晌一人叹道:“诶?是雪!下雪了诶!”
“是啊,真的是雪呐!”
对这些个常年闷在深宫的丫头奴才们来说,这一场雪来的可真是惊喜。
酗儿是被一阵笑闹声吵醒的,披上厚厚的雪貂大氅推开门时,她惺忪的睡眼和被吵醒的烦闷,转瞬被眼前的一片白色天地涤清的无影无踪。
“来追我啊!”
“哈,你打不着!打不着!”
“嘿!吃我一雪团子!”
“啊!缺德的!钻我脖领子里了c凉!”
一声声追打嬉戏,欢闹声充斥着整个白色院子,院子里的七八个丫头奴才们各个呵着白气儿,冻的透红的脸上无一不是笑颜尽开,那一幕,简直让人忘了,这儿是凤凰盖顶的坤宁宫。
然而更让她怔楞的是,那院子前头的廊子上,站着的可是她那凤凰婆婆?
酗儿揉了揉眼睛,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
她没看错吧,她是在笑吧?
……
如果说,延珏的心狠手辣是来自他那至高无上的阿玛,那酗儿如今瞧明白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绝对一点儿不差承袭他这额娘。
比如:玉录玳会日日翻看她抄的经书,每每因为字实在难看会连拍桌子带砸杯子的骂她个把时辰,可等她转身又回去抄经,佛尔果春又马上给她送来什么补药啊,火炭盆儿啊,厚垫子啊,开始她姑且当成从前谷子用冯沧溟的诗集贿赂佛尔果春的回报,可打前几天天气骤变,佛尔果春送来她身上这件雪貂之后,却下人们说:“福晋好福气,这可是前些年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平日都舍不得穿呢!”
于是,酗儿去谢恩,可她还没等说呢,她又二话不说罚她跪了半个时辰,等布饭的小太监来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刚才延珏又来了。
据那小太监说:“七爷儿又跟皇后娘娘吵了起来,皇后娘娘气的摔了好些个东西,现在正在火头上呢!”
嗬!
酗儿想:她可真倒霉,又撞枪口上了。
从那嘴皮子没把门的送饭小太监嘴里,酗儿知道,延珏来了不下七八次,起先不过是闹的不愉快些,可到了近些日子,据说这娘俩每每都吵的不可开交。
道是她倒霉,每每在那之后,她那辣婆婆都得把那些火气撒到她的身上。
若是从前,依照酗儿的脾气,必是会呲牙反喝回去的。
可如今,瞧在她那件儿雪貂的份儿上,算了。
“今年的雪来的好早啊!都说瑞雪照丰年,是个好兆头啊!”
一旁的小太监兴奋的自说着,酗儿也没应他,只径自迈下台阶,让自己融入那飞雪飘落中,她扬起头,看着片片晶莹朝自个儿砸来,顿时脸上清清凉凉,她呵出一口白气儿,那呵气反扑回来,融化了些许雪花儿,那晶莹点点的变成了水,沿着她一张脸的各处,流淌的好不尽兴。
这样的微凉,让酗儿忽然来了兴致。
她蹲下身子,捧了一把雪,往自个儿脸上蹭去,身后的小太监大惊,“福晋!可使不得!”
“别一惊一乍的,像让人剪了尾巴似的!”酗儿脸湿乎乎,红扑扑的格外水灵,她扭头跟那小太监说:“去,拿香胰子来,我就跟介洗脸了。”
“福晋……”小太监一脸为难。
酗儿抓了把雪,朝他砸过去,“别磨叨,快去!”
雪越发的大了起来,丫头们玩的好生尽兴,以至于都没发现福晋是什么时候加入的战局,直到一个雪球正面的砸到了酗儿的脸上,那‘凶手’丫头才吓的要跪下求饶,酗儿扑了扑脸上的雪,佯怒道:“你要想我饶了你,就再砸我脸一下!”
那丫头哪敢,吓的都快哭了,可酗儿却是团了个雪球,硬生生的塞到了她的手里,她则是蹲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所有的丫头都不敢动作了,而那个丫头到后来实在给酗儿瞧的没招儿,闭着眼睛拿着雪球朝她砸了过来。
就在雪球就要碰在脸上时,酗儿手疾的抓了一把雪,一股脑的灌在她脖子里,那丫头嗷的一声,四周的奴才都没憋住的哈哈大笑。
不知道是这七福晋实在可亲,还是这对北京城来说如此难得的大雪实在是美,半晌,这些个奴才丫头,又跟酗儿乱打成了一团儿,嘻嘻哈哈,好不热闹,那真真儿是:凤凰麻雀不分家,欢闹皆为年少人。
过了许久,雪杖早已改为堆雪人,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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